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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之花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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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发表于 2025-4-30 19:5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雄性之花1-15

标签:#内衣#,#变装#,#丝袜#
泛变装小说合集版本:0.1
本文抓取自:https://chinacd.wordpress.com

正文:

第一章

狭长没有尽头的街道,清 晨的薄雾笼罩着两侧晦暗低矮的瓦房,屋沿凝结着露珠,墙壁苔藓斑驳,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毫无节奏地击打着潮湿的青石路面,穿梭于人流中的那个窈窕、艳丽的 身影如瓦砾中的一束花蕾,与环境极不协调,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注视着她。她越发的慌乱了,急速向前并左右张望着。真是糟透了!实在坚持不住了,真想立 在某个墙角解决了,可这一大清早这种荒僻的老巷居然会有这么多人,何况哪有穿着花裙的女人立在墙角方便的道理。哦……怎么办啊!走了这么久了,居然没发 现……,啊!有救了,穿透薄雾,前方不远处那一小栋浅兰色建筑不就是公厕吗?在这晦暗的街道上它足够显眼。
“浅 蓝色,好漂亮的颜色,我喜欢。”她喃喃着加快了脚步,一头扎了进去,不做思索,径直冲进女厕,一股刺鼻的骚味扑鼻而来,墙皮剥落,地面泥泞,气味更是难以 忍受,这哪是人来的地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掂起鞋子的细跟,迅速向里挪动,并挥动手臂驱散着不断撞上脸颊的苍蝇。
“闺女,还没付钱呢。”一个老太太拽住了她的胳膊。
“真有够敬业的。”她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暗暗说着,并拉开皮包摸出十元钱塞进她手里。转身抬脚跃上便池边,正欲撩起裙裾,感觉那老太太依旧在身后,于是又扭头道:“您可以出去了。”
“闺女,需要手纸还有………那个吗?” 那老人很有诚意的问道。
她哭笑不得,服务还满周到的,可惜她此生无缘用到那东西,此刻也顾不得与她罗嗦,于是不耐烦的说:“谢谢,不需要,钱不用找了,您赶快出去吧。”
“孩子,钱可不是这么浪费的,挣钱不容易,我现在找给你。”老太太说着从衣袋里摸出一叠零钱,手指沾了些许唾液,不紧不慢地数着。
“好了好了,等会儿我出来找给我,现在请您先出去好吗!”她说着又上前将老太太推了出去。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太太边走边数钱边说着。
打 发走了老太太,正当她撩起裙摆,准备褪下内裤之时,一名中年妇女急匆匆走了进来,大步跃上了便池,显然比她还要急。糟了!老式公厕便池间没有遮挡,她根本 不敢正视她,感觉到那她飞速褪下了裤子,她的脸颊有点泛红,这可怎么办?她继续强忍着尿意,低垂了头,静静地等待着,希望她方便后赶紧离开。而那妇女蹲在 那里,小便之后,很惬意地嘘了口气,然后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扭头从头到脚打量了身边这位美女一翻,显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显然她还没 打算离开。没办法,实在坚持不住了,于是他索性也蹲了下去,尽量使裙摆遮住下身,探手将底裤扯下,一注液体喷射而出……
旁边那女人—不,分明是个男人, 凑近她,突然伸手,紧紧攥住了她两腿间的那东西,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两排黄色的獠牙,似要将她一口吞掉 ,
“哦,不,不……”
阴 柔被惊醒了,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脚踢掉了被子,翻身下床,他的一只手正下意识的撰着两腿间的那东西,印花内裤已湿透了,尿液还在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 床单也已浸湿了一大片.又尿床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尿床,真羞死人了.阴柔懊恼不已,想起昨晚有点兴奋过头了,与二朋、锐男几个朋友多喝了几杯啤酒,才 导致这样的结果.
刚刚凌晨四点,阴柔已没有了睡意,又一轮的兴奋驱淡了懊恼,毕业快一年了,多次应聘,屡遭拒绝,如今总算找到了一份工作,收入不多,但足以维持温饱,今天头一天上班,该好好收拾一翻,给领导和同事们留个好印象.
阴 柔将尿湿的床单和内裤塞了洗衣机后,将自己的身体泡进了装满热水的浴缸,很惬意的躺着,如往常一般,再次憧憬着自己的未来,无数次的憧憬,同样的结论 —未来很渺茫,今天必需快乐!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很想成为一名插画师,可上学的那四年,几乎所有的专业老师都给他他了同样的结论,他 们说他只有做女人天分!他认为这分明是他们对自己的蔑视, 这是对自己的人身攻击,那些留着长发、大胡子自诩标新立异的专家教授其实在某些事情上毫无建树,顽固、迂腐,他也蔑视他们.或许只有他的班主任给予他的评 语最为贴切,他说他本身就是一幅另类的“插画”.毕业之初,他也曾涂抹一些东西四处投搞,却总是杳无音信,后来他想,与其投作品,不如把自己投出去,这副 另类的”插画”总会有人接受的.同他一样,那个“假小子”锐男也刚刚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广告公司应聘做文案,听起来比他阴柔的工作似乎体面一些。想起 锐男,他就想笑,呵呵!傻头傻脑的“楞小子”。
胡思乱想中,阴柔已剃了两遍原本稀疏的腿毛和腋毛,冲洗干净身体,擦干长发,裹了浴巾,走出了卫生间,看到二叔也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吸烟.阴柔向上掖了掖浴巾,上前夺下二叔手中的香烟,埋怨道:
“二叔,一大早起来就抽烟.”
“你个懒虫,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几点才回来,干吗去了?”二叔撑了单拐起身边说边向卫生间走去.
阴柔上前搀扶了二叔,笑嘻嘻说道:
“告诉你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
“算了,暂时保密,等会儿告诉你,一会儿帮我煎俩鸡蛋,牛奶多加点糖.”阴柔嘻皮笑脸地说罢,兴冲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 这副“作品”总算推销出去了,但还需要一些修饰才可令客户满意.他风干了长发,在脑后盘了发髻,除掉了夸张的耳饰,对着镜子仔细化了淡淡的妆,拉开衣橱, 穿了干净的内衣裤,长时间服用激素的他胸部已颇具规模,但女人那种特有的虚荣心驱使他刻意又垫高了点,然后,穿上昨天领到的工装,白色衬杉,红色领结,黑 色套裙,黑色高跟鞋.一切收拾停当,对着镜子微笑着,自我感觉棒极了,端庄、秀丽、大方得体.哦,对了,昨天胡经理指着他的手特意强调过,此类服务性工作 是不允许留超过一公分长的指甲的,并且不可以涂指甲油。他拿起剪刀,仔细剪短了指甲,洗却了甲油,脱掉鞋子,正欲处理脚趾甲上的甲油,突然又想到反正也不 允许穿露脚趾的鞋子,没人会看到的,况且还穿丝袜……,对了,还要求穿肉色丝袜呢!几乎忘记了。他拉开床头柜,翻了半天,仅有的一双肉色丝袜抽丝了,黑色 的也无妨吧!于是他穿了双很薄的黑色长筒袜,为了避免筒袜边缘脱落于裙摆下而不雅观,他褪下裙子系了吊袜带。重新蹬了高跟鞋,理好了衣襟,对着镜子再次从 头到脚审视一翻,终于符合要求,无可挑剔了。哪个会相信这原本是个小伙子,面容白皙,身段窈窕,高跟鞋衬托着一对无与伦比的黑丝美腿,性感不失端庄,分明 是百里挑一的精致美眉。
太 阳升起,阳光洒向餐厅的桌面,餐具亮得刺眼,金黄色的煎蛋、升腾着热浪的乳白色牛奶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与缤纷的光影共同洋溢着幸福的滋味。阴柔从不因为二 叔拖着残疾的身体为他经准备早餐而感到愧疚,在他的心目中,二叔是个真正的男人,钢铁般的男人,永远是。
“怎么,又又尿床啦,羞死我啦!”二打量着从卧室出来的阴柔,“打扮得这么漂亮,看来是要出门。”
阴柔冲二叔吐了吐舌头,二叔既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母亲,更像他的知心大哥哥,在他面前他从不会感觉难为情,二叔早已经帮他把洗干净的床单晾在了阳台上,包括内裤。
阴 柔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他三岁那年,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了,父亲为他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后妈。可能由于工作的原因,父亲经常十天半月见不着人,而那 后妈对他倒也殷勤,几乎天天给他买玩具、漂亮衣服,还经常在自己化妆的时候顺便给他的小嘴上涂抹些唇膏,逗他开心。他虽然小,却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更知道 她不是自己的亲妈,她对他好都是假的,他喜欢看她穿那些希奇古怪的衣服,喜欢水果香味滑滑的唇膏,可他不喜欢她。而那女人只当他是孩子,她当他的面换内衣 裤毫不忌讳,她成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而家里却乱得一团糟,换下的衣服四处乱丢,他将她的胸罩套在头上当飞行员,他拿她的丝袜当皮筋来跳,她毫不在 意,她由他去玩,自己经常抱着电话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幼小的阴柔听不大懂她在说些什么,但他明白,对方必定不是父亲。两年后的一天傍晚,一个酒气熏熏的 男人来到了家里,进门便对那女人污言秽语、动手动脚,完全无视孩子的存在,那女人撵他不走,只好将阴柔锁进了卧室。年少的阴柔独自玩耍着,不知不觉中,依 在床边睡着了,大人们的事情他弄不明白。突然,“砰”得一声,一扇门被踹开的声响惊醒了他,紧接着是激烈的争吵、厮打和几声短暂的惨叫,金属落地声响之后 一切恢复了平静,许久的平静。孩子扒在门侧,吓坏了,连哭泣都忘记了,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阴柔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父亲,“哇”的一哭出声来,父亲飞快地 蒙住了孩子的眼睛,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急速冲出门去。
“二 叔,我父亲他……”阴柔捧着牛奶,突然又想起了父亲,顺口问道,看到二叔的脸一下子变得阴霾了,于是又说:“好啦,不问了,一提这个你就这样,我发誓,以 后你的事我也决不会再问。昨天,那个楞小子问我是不是早以前就叫阴柔,谁给取的名儿,有先见之明,我告诉她是你后来给我取的,她说阴家禄吗!她听她父亲提 起过您,说您以前……”
“还不闭嘴!”二叔打断了阴柔的话。
“好凶啊!二叔,不说就是了,你可从来没冲我发过脾气。”阴柔笑道。
“我哪里凶了,忘了你我的约定啦?”
阴柔撇了撇嘴,不再言语,一口气喝干了牛奶,收拾了餐具,返回卧室补了补唇膏,卷了卷睫毛,又往身上喷了点香水,挎了皮包,出来与二叔道别:“二叔,我走了,中午回不来,你就不要再出去修鞋了。”
“怎么,你的好消息不打算告诉二叔啦?”
“我生气了,现在不想说了!”阴柔扬眉说罢,转身匆匆去了。
自那天父亲将他交给二叔之后,便再也没了音信,二叔也从不向他提起。可在他心里一直认为,不论父亲做过什么,他与二叔一样,也是硬铮铮有骨气、有魄力的男 子汉。可惜尽管他体内流淌着与他们同样的血液,却显然没有传承下来他们那种男人的阳刚之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这些年来,二叔一手将他抚养长大,百般呵 护,宠爱有加,二叔之所以一直没有娶妻,他自己的解释是:没有看上眼的,况且自己和哥哥这类人也不应当结婚生子。可在阴柔看来是自己拖累了二叔,以前的二 叔是那么的潇洒、风光,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阴柔记得尽管二叔那时候工作很忙,也是经常不在家,雇了一名保姆来照顾他,可他一有空就回来陪他,像大哥哥一 样与他谈心,带他出去玩耍,对于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从未拒绝过,就连他少年时期在人们看来的那些怪异行为,他也一并包容。尽管一直以来二叔对自己的某些事情 都缄口不提,可阴柔知道,二叔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任何事情都看得开,一个男孩喜欢女孩装扮,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阴柔大一那年的一天夜晚,好几日不见 的二叔突然回来,很平静地对他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要他好好照顾自己,并留给他很多的钱。阴柔慌了,他说这么多钱自己用不了的,并问二叔要走很久 吗?二叔说最多两三个月。至此,二叔就杳无音信了。阴柔日思夜想,一年多了,依旧没有二叔的消息,阴柔彻底失望了,他想也许二叔像父亲当年那样再也不会回 来了,少了他这个累赘,二叔自由了,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去寻求自己的幸福了。他从没有为二叔担心过,因为他知道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二叔,他永远都是那么的 沉着、自信。没有二叔的这段日子他才感觉到自己长大了,学会了很多事情,也能够独自承受压力了,不像前些年因为在学校被小混混骚扰,还得二叔找人为他出 头;因为穿了条女式仔裤而被同学们冷嘲热讽,回来后闷闷不乐,还得二叔耐心开解。他想他不应该也不可能事事都依靠二叔了,他也应该独自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 活了!至于二叔,他坚信他们终有一天还会相聚的。
又过了一年,二叔突然回来了,苍老了许多,失去了一条腿。
阴 柔又激动,又难过,抱着二叔失声痛苦。二叔平静地抚摸着他的长发,微笑着劝他不要难过,二叔回来了,应该高兴,他说自己如今除了这套房子已一无所有,公 司、车子、钞票还有左腿都没有了,他彻底解脱了,他很开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这样开心。那天他还抚摸着阴柔的清秀白皙的面颊意味深长地说:男人活着真的很 累,做了太多的事情,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金钱、名誉、地位都是过眼云烟,假如阴柔确实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并确定自己是快乐的, 那就足够了。

第二章

那 天,在众多面试的女孩当中,那位胡利敏经理一眼就认准了阴柔,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身段、形象、气质都好极了,还有他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富有磁性,听着好 舒服,他知道,他被他吸引不但但是因为他漂亮迷人的外表,主要是他身上有别的女人、或男人所不具备的某种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与他交谈过程中,他偶尔 显露出的一些孩子气的表情和动作又使他显得是那么的可爱,他不停的暗暗提醒自己注意身份,保持冷静,可他无法否认自己已然对他产生了某种想法,就像一个正 常男人见到漂亮的异性那样。不知不觉中他们竟聊了半个多小时,他甚至亲自为他沏了杯茶,端到他面前,当然这不过是他企图更近距离地接触他的借口罢了。他身 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应该没有化妆,脸颊光滑细腻、毫无瑕疵,脖颈、半露的肩膀凝脂玉雕一般,锁骨靠下处有一粒小黑痣……胡利敏突然有意识到自己的邪 恶,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同其他男人原来是一样的,对女人也是有感觉的,这让他很欣慰。他没有再往下看,这是一名来应聘的女孩儿,他是招聘者,他们先前的谈话 跑题了。当胡利敏听他说他居然是一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的时候,他诧异了,这么优秀的女孩怎么甘心来酒店做接待呢?会有很多更好的工作任由他选。留下他是必 需的,这样的高级酒店需要这样高素质的前厅接待。他很想给予他一些特殊的照顾,便问他有什么要求。“不是说一月可以赚到一千八百块,也许还有小费吗?”阴 柔这样回答。胡利敏笑着点了头,看来他是有点饥不择食了,不然怎么会来这里。
第二 天,当阴柔将自己的个人详细资料放到胡利敏面前的时候,他傻眼了,楞在那里半晌无语,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阴柔。昨天他离开后他满脑子还都是他的影子,看哪 个人都不顺眼,不论男女,此刻,他又站在他面前了,扎着马尾,穿着浅蓝色T恤,花边短裙下一对修长的美腿,显然还刻意将嘴唇涂得很艳丽,比昨天更加得迷 人,这会是男人,不可能?
“这一定是搞错了。”胡利敏指着阴柔的资料喃喃道。
“胡经理,没有搞错。”阴柔笑着说。
胡 利敏无语,再一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翻阴柔,真想扒光他的衣服,弄个明白,对于面前这个人的性别,他很想掌握确着的证据,工作也好,兴趣也罢。人这种动物的 嗅觉也是很灵敏的,他昨天就嗅到了他身上某些不寻常的东西,此刻,他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被他吸引的原因,一阵说不出的兴奋,随即又陷入了苦恼。阴柔并未感觉 丝毫的尴尬,他笑眯眯的站着,等待着他的回应,他早有心里准备,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又一次碰壁。
“干吗不早说?”胡利敏问道。
“这很重要吗?”阴柔说。
“这能不重要吗?”
“既然这样,那我……”阴柔说着,上前收拾了自己的资料,准备走人,出门前又扭头很大方地冲胡利敏点头笑了笑。
“等等,”胡利敏叫住了他,“知道吗?阴小姐,你笑起来很迷人,保持,我们这里需要你这样的微笑,我相信你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你被录用了,恭喜你!”
“真得吗?胡经理,谢谢您。”阴柔几乎是蹦跳着返了回来,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又拍着胸脯说道:“您吓我一跳,我以为自己又碰壁了。”
“你的样子像是害怕吗?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这一关算是过了,等会儿前厅李经理那里会有许多事情交代,我们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制度很严格的,还需要经过一段考核期才能上岗。”
“是的,是的,我一定好好干。”阴柔颔首连连。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的资料我会替你保密,你明白我的意思。”
“您放心,我不傻,不会自找麻烦的。”
“还有,你那个长指甲需要剪掉,这严重违反制度。”
“好的,好的,还有什么您交代就是了。”
“还有很多,等会儿李经理会告诉你的。”
胡 利敏不知道自己留下他的决定是否正确,他当然相信他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可万一他的身份暴露可能会有损于酒店的声誉,他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他对他产生了某种说 不出的怜悯、崇敬之情,他想只要他不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他那么漂亮,那个能看出来他是男儿身,并非每个人都有他这种嗅觉和嗜好的。
正是换班时间,夜班下岗,白班上岗。来上班的人都是穿便装来的,唯独阴柔穿了制服。李经理里将阴柔带进了服务员们的更衣室,看到很多女子正在里边换衣服,阴柔不禁扭头就走。李经理一把拽住了他,喝道:
“干吗去。”
“哦,我去前厅,我工装已经穿好了。”阴柔慌乱道。
“打算挎着皮包去接待客人吗?那个是你的更衣柜,下次来的时候带套便装来,哪个要你把工装就带回家去了?”李经理训斥道。
阴柔低垂着头,上前打开柜门将皮包放了进去,身旁一个正脱去上衣的高挑女子用肩膀碰了碰他,低声说道:
“新来的吧,那个女人很凶的,就知道挑人毛病,以后见了她躲着点,你今天惨了……”
那女子话未说完,李经理已走上前来,说道:
“手链,戒指全部给我摘掉,不是告诉过你要穿肉色丝袜的了吗?快换了。”
阴柔急忙除下戒指手链,可丝袜怎么办,这会儿那里去找,何况就在这里换吗?他将收拾放进皮包后,傻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还不快点。”李经理催促道。
“我,那个,家里没有肉色丝袜,所以……”阴柔强做笑脸,含糊道。
“我这里有,拿去吧。”旁边那女子将一双自己刚开了包装正准备穿上的裤袜递了过来,“我昨天穿过的那条忘了带回去洗了,就再对付一天吧!这条是我刚刚顺路买的。”
阴柔看了那女子一眼,见她脱的只剩下了内衣,个头与他相仿,身材很不错,模样也很漂亮。他犹豫犹豫了一下,接过丝袜,说道:
“谢谢你啊,明天再买条新的给你。”
“以后就是同事了,干吗这么客气,我叫夏璐璐,你呢?”
“我叫阴柔。”
“阴柔,一会你就跟着璐璐,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她。”李经理说道。
阴柔有点犯难,他还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换过衣服,看来今后得天天如此了,他紧张得冒出了一头冷汗。无奈,只好坐下来脱掉鞋子,探手到裙摆下,小心翼翼地松了吊袜带、褪下了黑丝袜,将裤袜很费劲地提至裙摆下的大腿处,束手无策了。
“都是女人有什么难为情的。”李经理冷冷说罢,转身出去了。
女 人!难道自己不当自己是女人吗?扭扭捏捏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他起身尽量回避着她人的目光褪下裙子,解了吊袜带,飞快将裤袜拉至腰间,幸好私处做了 处理,内裤不算太窄,还不至于走光,重新蹬了鞋子,他偷眼四下观望,见众人已陆续走出了更衣室,夏璐璐正对着镜子很专注地整理着领结,显然,大家并未刻意 留意到他,他不禁长嘘了一口气。
更衣室门外,胡利敏正心不在焉地同李经理交谈着,不 时的瞅着陆续走出来的女子,仿佛要从她们的神色中读出点什么?他有点不安,因为他将一个男人安插到了一堆女人中间,他忽略了一些细节,问题有点严重。看到 阴柔与夏璐璐最后出来并很愉快的交流着,他稍稍松了口气。他很想与阴柔说点什么,可当着别人的面又难以启齿。
“阴柔,你的胸牌,看你的表现哦!胡经理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哦!”李经理将胸牌交给阴柔,说道。
“谢谢,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阴柔将胸牌别在胸前,笑着冲二人点了点头,与夏璐璐一起去了大厅。
这 是一家在当地极具声誉的五星级酒店,大厅奢华宽敞,旋转门内,阴柔同夏璐璐很恭敬的立于左侧,右侧站着另外两个女孩。整整一个上午,只有零星几个退房的客 人,显得有点冷清。阴柔她们几人的主要工作就是站在那里点头哈腰、迎来送往,必要的话可以走动,交谈绝对禁止,时刻保持微笑是必需的,只有到轮流用餐的时 候才能休息半小时,就这样一直要坚持到傍晚夜班人来,的确很辛苦。穿着同样制服的那为李经理不时在大厅转悠着,卫生工一刻不停的擦拭着明亮地面、茶几、沙 发………一屡发丝、一粒尘埃都逃不过她的慧眼。一动没动站了很久的阴柔稍稍动了动穿着高跟鞋有点麻木的脚,侧目瞅了眼夏璐璐,见她依旧巍然不动,对面两个 女孩也是如此,果然功夫了得。于是,他挺了挺胸,并拢了双脚,与三名女子一起对正走出酒店的一名客人必恭必敬鞠躬说道:“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将近中午,李经理过来告诉阴柔说,胡经理找他,让他去他的办公室。不管他找他有什么事,可以走动走动,这让阴柔很开心。他踩迈着欢快的步伐,很快进了胡利敏的办公室。
胡 利敏肆无忌惮地瞅着发髻高盘、身着制服的阴柔,感觉他比前几日突然成熟了许多,更有女人味了,他真是个男人吗?是的,必定是。他极力整理着思路,几乎忘记 自己为何找他上来了,其实在工作上完全没这个必要。他说他站了一上午一定不习惯,会很累,让他坐下。他坐在他对面,裹着丝袜的双腿紧闭着并侧向一边,双手 交叠轻轻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此刻的他比任何一个女人更具有女人味。
“胡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阴柔对许久不说话的胡利敏说。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早晨,你在更衣室……我,疏忽了……毕竟都是女人,你知道,我们酒店是正规的大企业。”有些话胡利敏显然不好意思说出口。
阴柔明白他的意思,有点失落,“您的意思是?要辞退我吗?”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有点担心。况且……”
“其实我也是,不过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毕竟你……,那是一帮女人,传统观念还是要遵循的。酒店有明确的规定,工装只有上班时间可以穿,我想我是不是要为你单独找个更衣的地方。”胡利敏抱着对她人负责、对酒店声誉负责的态度这样说道。
“您觉得那样合适吗?”
“的确不合适,那样会让认觉得你很特殊,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很聪明,会处理好这事的,你是个漂亮、而且很有气质的……女孩,我也不合适经常叫你来我办公室,会有闲话的,有什么事李经理会吩咐你的。”
“真对不起,胡经理,给您添麻烦了。”阴柔歉意道,并微微鞠了一躬。
看 着胡利敏为难的模样,离开的念头在阴柔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不想令别人为难,却又不愿放弃这份工作,难道还要二叔靠修鞋来养活他吗?吃饭、服饰且不说,光他 平素服用的激素、定期注射的针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况且他还想着存点钱去做胸部整形手术,他拥有姣好的容貌,窈窕的身段,他渴望有一对完美的波,光靠激素 还不足以满足这一愿望。
从胡利敏办公室出来,过道上碰道了李经理,她问他胡利敏对他说了什么。阴柔说没什么,他不过嘱咐他要好好干。
“你们以前认识吗?”李经理又问道。
“不认识啊!”阴柔摇头。
“既然这样,他人事部聘用了你,把你交给我了,你就归我管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这可不属于他的工作范畴。”李经理似乎有些生气。
“不是,李经理,我新来的,什么都不懂,胡经理他………”
“好了,不用解释,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有说过你很有气质吗?”李经理说着,脸上滑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什么?”阴柔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什么。好了,去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吧,有什么不懂得只管来问我。”
李经理的话提醒了阴柔,回想起来,那胡利敏看自己的眼神是有些怪异,不过很多人不都是这么看自己吗?倾慕也罢,鄙视也好,也早已懒得去分辨、考虑了,自己本身就是这个社会的“异类”,随他们怎么想吧!
傍晚下班后,锐男打电话来约他去吃饭,阴柔太累了,所以拒绝了她。回到家里,已是夕阳西下,二叔已准备好了晚餐。看到他一脸的疲惫,二叔关心道:“怎么,工作很辛苦吗?”
“是啊,站了整整一天,脚都肿了。”阴柔说着,踢掉了高跟鞋,进入卧室,换了身便装。
“二叔,跟你说正经的,以后就不要在出去擦鞋了,腿又不方便,我找到工作了,能养活你。”阴柔说道。
“我是那种可以闲的住的人吗?倒是你,有压力太辛苦就不要做了,再找其它的工作。”
“不辛苦,工作挺好的,下午帮一个客人送东西到房间,还收到一百快小费呢!”阴柔不无得意的说,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笔收入。
二叔停下手中的筷子,目不转睛地抬头瞅着阴柔,吃惊道:“小费!”
“二叔,怎么了?哎呀!看你,想哪儿去了,我在一家星级酒店做接待,人家是正规的大酒店。”阴柔笑道。
“这 几年让你受委屈了,钱其实也满重要的!”二叔感叹道,这两年清苦的生活使他有时后感觉不能再为阴柔提供优越的生活而感到内疚,在他心里,阴柔是那样的柔 弱,他需要人的照顾,他一直照顾着他,没有妻子、没有子女,阴柔就是他的全部,是他的精神寄托,而如今他工作了,他知道他不再只属于他了,突然感觉心里很 不是滋味。他继续瞅着阴柔,孩子长大了,很漂亮,此刻吃饭的模样又充满着女性的魅力,他想着他小时候的模样,其实他的变化并不大,还是那个他时常揽在怀里 的孩子。
“二叔,你怎么啦?”阴柔头一次看到了叔叔的忧郁。
“没什么,想起我不在的那两年,你一个人没人照顾,受苦了。”
饭后,阴柔又泡了个澡,下班的时候,夏璐璐告诉他,站久了脚和小腿会肿,长期这样腿部静脉会出现问题,而且伤骨,每天用热水泡脚并从腿弯按摩至脚踝是必需的。他泡过澡后,又仔细清洗着内衣和丝袜,突然又想起了二叔刚刚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

第三章

为 了避免在更衣室暴光,阴柔做了充分的准备,私处做了妥善的处理,穿了平角不透明的内裤,在家里提前就穿好丝袜,大家都笑他老土,大热的天居然把自己包裹的 那么严实。逐渐的,阴柔也从大家嘴里得知,原来那位李经理喜欢胡利敏,见不得他和别的女孩接触,而胡利敏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也很少与人私下接触,对李经理更 是退避三舍,这让那位马上奔三十的女人倍受单恋之苦。也难怪,三十六七岁男人褪却了轻浮与稚嫩,又不失生气与活力,才真正体现出了男人的味道,加之单身又 有事业,当然炙手可热了,更何况胡利敏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脾气又和善,简直没得挑的好男人,大家对胡利敏的印象都很好,认为那个小肚鸡肠的李经理根本配 不上他。
那天,阴柔与夏璐璐上夜班,马上十点钟了,二人依旧一左一右立在门口。胡利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阴柔,犹豫了一下,上前说道:
“怎么,今天夜班?”
阴柔点了点头,说道;“您这么晚了您还没有回去吗?”
“今晚我值班,刚刚在办公室处理点事情。吃过饭了吗?”
阴柔摇了摇头,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走吧,一块儿去吧,”胡利敏说着看了眼夏璐璐,“夏璐璐,是吧?一块去吧。”
“还没到吃饭时间呢!胡经理。”夏璐璐说道。
胡利敏抬手看了看腕表,说道:“马上到了,我请你们出去吃吧,出门左边不远处有一家小吃不错的。”
“穿工装出去吃饭,合适吗?”阴柔说道。
“没关系,离我们这也就十几米远的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何况今晚我说了算,不要驳我的面子哦!”胡利敏笑着,“阴柔,你这几天表现不错哦!不过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紧张了。”
阴柔犹豫着望了望夏璐璐。
“胡经理的盛情我们还是不要推辞了。”夏璐璐说着,向吧台望了一眼,又低声对胡利敏说;“胡经理,你带我们两个擅自脱岗,外边去吃饭会有人说闲话的哦!”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大不了给他们两个带回来两份,封住她们的嘴,你们俩不会去懂事长面前告我的状吧?”胡利敏说道。
三 人很快到了小吃店,一 时也没找到什么共同的语言,短短半小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至少聊了十几个话题。胡利敏对夏璐璐说的话更多一些,只是偶尔看看阴柔,问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点 的几样小菜、烧卖味道都很不错,尤其是自制的柠檬汁很合阴柔的口味。三人吃饱喝足,返回酒店,一个正坐在大厅里的年轻人起身迎了上来。阴柔见他瘦瘦的、高 高的,皮肤白净,相貌清秀,很讨人喜欢。可胡利敏看到他后,脸却阴沉了,停住了脚步,对走上前来的男孩冷冷说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利敏,最近怎么总是不接我电话?”那男孩显得有些委屈.
胡利敏扭头看了看阴柔和夏璐璐,神情略带尴尬的笑了笑:“我的一个表弟.”然后对那男孩说: “有事上来说吧.”
阴、 夏二人又规规矩矩地站到了门口,迎来几位住宿的客人之后已是午夜,阴柔帮助一名女房客办理入住手续,并帮她送行李去房间,收到了一百元小费。夏璐璐知道他 生活拮据,所以遇到这种事情经常让着他。过了午夜,基本上没什么客人了,二人可以轮流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夏璐璐凑近阴柔,神情古怪的小声说:“阴柔,老 实告诉我,你和胡经理以前就认识,对不对?”
“没有的事.来这应聘是我头一回见他.”阴柔不禁谨慎起来,李经理也曾这样问过他,后来他顺着大伙的思路认为她是在吃醋,还觉得很可笑,如今夏璐璐居然也这么问 ,难道他们到了察觉了什么?
“这就怪了,难道你没有发现胡经理今晚有点不对劲?” 夏璐璐说道.
“没有啊!怎么啦?”
“我在这干了快两年了,他请女员工吃饭这可是大新闻,以前他连话都很少跟我们说,我明白了,他喜欢你,我刚才充当了灯泡角色,早发现他瞅你的眼神不对劲.” 夏璐璐说着并狡猾的笑着.
阴柔上班不久,对于胡利敏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也并未觉得他请他们吃饭有什么不对劲,上司请员工吃饭这很平常,他只当夏璐璐在开玩笑,所以也开玩笑道:“胡扯什么?他刚刚不是跟你了得很投机吗?八成是喜欢你!”
“本小姐孩子都两岁了,他没机会了,不过这个男人还真不错,你要认真考虑一下,机会来了就得把握.”
“别胡扯了,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你嫌她年龄比你大,多有男人味啊!说真的,考虑一下吧,除非你已经有了更好的.”
“越说越离谱了,懒得理你了,我要去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替你.”
阴 柔想那胡利敏各方面的确挺不错的,对自己也满照顾的,可不可能如夏璐璐说的那样的,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底细,他总是那样看着他在他看来不过是因为好奇罢了, 他见多了.太累了,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喝了太多的柠檬汁,他又梦到自己尿急,在四处找厕所,幸好没有找到,突然醒了,不然可丑大了. 他起身尽量保持着淑女的仪态,快步进了卫生间,瞅瞅四下无人,急慌马乱地掳起裙摆,丝袜底裤一并扯下,释放了那东西,没来得急转身蹲下,尿液便喷射而出, 有那东西的确还是方便,只是溅得满墙都是淡黄色液体.他拽了把手纸,迅速将自己那东西擦拭干净了,提起裤袜、底裤,放下裙摆,为了避免被人察觉,不得不用 更多的纸巾仔细清理干净了墙壁。最后洗了手,细细弄展了裙子和丝袜的皱褶,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遍衣襟和乱发,这才昂首挺胸走出了卫生间,那姿态大方、优雅, 与先前的慌乱判若两人。
凌晨时分,整个大厅没有了一丝声响,大家都困得坚持不住了, 吧台后的两人的身体完全埋在了里面,阴柔和夏璐璐各自倚在沙发的一角,半梦半醒。电梯清脆的铃声打破了沉寂,阴柔迷迷糊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弯腰颔 首说道:“请您慢走!”抬眼观瞧,原来是那个昨晚来找胡利敏的男孩,他居然现在才离开。
阴 柔故意磨蹭了一阵,等换班或下班的人都换完了衣服,他才走进了更衣室。就他一个人,可以不用那么紧张地去换装了,裤袜也可以放心脱掉,天气的确太闷热了, 他可不想再穿着它了。他自己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跳蚤市场或网上淘来的便宜货,但他有自信、也有能力将它们搭配出不俗的感觉来,就如目前那件彩色斑点露肩上 衣,搭配了浅绿色及膝短裤,简洁清爽又可爱。他弯腰将平底凉鞋的细带在脚腕处打了蝴蝶结,起身整理了一下上衣肩部,使它遮蔽了胸罩肩带,然后将换下的工装 整整齐齐地挂进更衣柜,将丝袜团成一团装进皮包侧袋。熬了一夜,满脸倦容,他在卫生间擦了把脸,拉开皮包,取出爽肤水,对着脸颊喷了喷,又简单地扫了点腮 红,涂了点唇彩,整个人立刻显得有了神采,精神了许多。
阴柔本打算搭公车回家,美美睡一觉,恰巧半道上遇了正从停车场开车出来的胡利敏。或许是出于礼貌,胡利敏停下车,将头探出车窗,说道:“回家吗?住哪里啊?我送送你。”
“不用了,公车很方便的,谢谢胡经理。”阴柔说罢,径直走了,事实上他倒两班公车后,还需要走大概二十分种才能到家,因为住那里的人很少有搭公车的。
胡利敏驱车赶了上来,探头又说:“累了一夜了,我顺路稍你到公交站吧。”
盛情难却,阴柔只好上了车。胡利敏又问道:“住哪里啊?
“御河东路那边,祥龙园。”
“哦!我知道,那可是顶级住宅区,住那里的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二叔的房子。”阴柔心想,一个擦皮鞋的住那里的确有点另类,但是长久以来周围的居民,包括物业、保安等见了二叔还都是客客气气的,他看得出那与其说是敬重,不如说是惧怕,他们已拖欠了近一年的物业管理费,居然没人问过,他们还时常照顾几双鞋子给二叔擦,但那不是同情。
“巧了,我家就住在那附近,正好顺路。”胡利敏说间,汽车已从一个公交站急速驶过,他原本也没打算在那里停靠,当路过一家正卖早点的饭庄的时候,他将车停靠在了路边,说道:“肚子饿了,不如我们先吃点早餐!”
“还是不要了,二叔一定在家里做了早餐等着我呢!您也累了一夜,早点……”阴柔说话间,胡利敏已熄火儿、下车并很绅士地拉开了他这边的车门,根本没有推辞的余地。他只好又说:“那好吧!我请您。”
“行啊,怎么都行。”
二人进了饭庄,要了东西,胡利敏抢先付了钱,弄得阴柔很不好意思。
“说好了我付钱的,您怎么……”阴柔一边很优雅的喝着粥,一边说道。
“私下里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好朋友?”阴柔不禁抬头望着他,他可没想过与他做什么朋友,而且如此之快,前面还加个“好”字。
“是啊!工作上我是上级,私下里你就当我朋友好了,还有,以后就跟我说话就不要‘您’啊‘您’的,显得生分,直接叫我利敏哥也可以。”
阴柔无语,点了点头并很不自然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吃粥。他这么说让他感觉怪怪的,毕竟他是酒店经理,在下属面前,威信还是应该有的。除了工作上的事,阴柔也不敢与他扯上什么关系,于是他岔开了话题:“胡经理,董事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呢?”
胡利敏没有回答,因为他正出神地看着窗外,阴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昨晚找胡利敏的那男孩正站在窗边,呆呆地看着他们,满脸的忧郁。胡利敏起身走了出去,对那男孩说了些什么,很快二人似乎争执了起来,胡利敏望了眼里边的阴柔,将他男孩拽离了他的视线,过了很久,才回来。
“我表弟,大学马上毕业了,因为工作的事……,我又帮不上他什么忙。”胡利敏说道。
“你好像对他很凶哦!”阴柔说道。
“小孩子,不听话,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怎么样?吃完了的话我们可以走了。”胡利敏说着,抽了张纸巾递与阴柔。
阴柔接过纸巾,轻轻擦拭嘴唇,说道:“可是你还没吃呢!粥都凉了。”
“没心情吃了。”胡利敏说着,起身离坐。
阴柔本不想麻烦胡利敏送他回去了,可他却坚持要送,没办法,只好又上了他的车。路上许久沉默,显然胡利敏心情不似先前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什么?哦,我说表弟找你有事,你就去忙吧,不必送我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不是这个,哦,想起来了,你问懂事长,对吧?”
“是,好像问了一句。”
“那个人,怎么说呢?人很好,也许上了年纪的缘故,有点古板。你下周就可以见到他,有一次重要的商业洽谈会在我们酒点举办,可能省里领导也会来,董事长当然得亲自伺候着了。”
“同行业里,我们酒店是最好的吗?”
“当然,在全国来说,我们也是翘楚。努力吧,我认为你完全有能力做我们酒店的公关,甚至公关经理,不过……”胡利敏沉吟了片刻,又说道:“对与你……,不知道那个古板的老头儿会怎么想。”
阴 柔明白,了解了他的底细之后,没多少人能够像胡利敏这样容得下他,还处处为他着想,这个人对自己还真是不错,值得交这样一个朋友。谁不想升迁,做攻关当然 好过每天站在门口点头哈腰,最起码能多赚一点,可他不敢有这个奢望,“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他说话间突然看到路边的便道上,二叔正 撑着单拐、推着小车缓缓而行,小车上放置着小凳、椅子及擦鞋有的物品,他急忙喊道:“停车、停车。”
胡利敏吓了一跳,猛踩刹车,急道:“怎么啦?”
“我二叔。”阴柔说着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朝二叔方向行至一半,又停下脚步,转回身来,笑着朝正探头向他观望的胡利敏挥了挥手,小跑着穿过马路,来到了二叔身边。
“二叔,跟你说过不要再出来了擦鞋了,就是不听。”阴柔帮二叔推着小车,说道。
“怎么,嫌二叔在你的朋友面前丢脸啦。”二叔说道。
“哪有啊!干吗这么说,我是那样的人吗?”阴柔生气道。
“跟你开玩笑,那个人是谁啊,他送你回来的?瞧见没,他还在那儿看着咱俩,没走呢!”
阴柔又冲对过的胡利敏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转头对二叔说道:“我们酒店的经理,也住这边,顺路稍我回来的。”
“他一定很照顾你咯!他知道你其实还是男生吗 ?”二叔说着看了看阴柔,他感觉他 自从上班以来变得越发的漂亮了,相信见了他的男人,不明底细的话,很容易被他迷住。
阴柔点了点头。
二叔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又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给你留着饭呢!我也带了饭了,中午就不回去了。”
阴 柔回到家里,换了件睡裙,躺在床上,本来很困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又一通胡思乱想。他在想那位胡利敏经理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有些费解,毕竟他是酒店 经理,而自己不过是刚刚被他聘用的小接待,他也想多交一些朋友,可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如果说他对自己有所企图,那又会是什么?他想起了夏璐璐的话,他喜 欢他,难道真是那样,不可能吧?他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假如自己真是女人,说不定还真会喜欢上他!打小他就喜欢像女孩一样打扮得 漂漂亮亮的,这让他感到兴奋和幸福,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男儿身而不快乐,相反,多年来他从不断改造自我的过程中体味着无限的乐趣。初中以后,二叔给他的 零用钱,他几乎全部用来买了女孩的衣服、化妆品等东西,高中起他开始服用激素,但他明白,自己并不要做什么真正的女人,他只要做一个漂亮、窈窕的男人,尽 管这样给他带来了许多的麻烦与不便,可他不在乎,就像二叔说的:人活着,快乐最重要!小时候,他穿了花裙问二叔好看吗?二叔以为他年纪小,不懂事,只是在 玩耍,他回答说真漂亮,并且还时常带着穿了花裙的他去公园玩,那时候在他的心里一个孩子是无所谓性别的。事实上二叔一直宠着他、惯着他,在他心里,他一直 是个孩子。而他所做的一切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回避着二叔,懂事以后也认为没那个必要。那时候二叔似乎有花不完的钱,他时常拉着二叔去购物,记得 头一次看中了一双高跟鞋,他就穿在脚上问二叔,怎么样?好看吗?二叔说,他还在上学,穿这个不合适,最终他还是为他买了它,并且还买了条与之搭配的紧身长 裤,对此,二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某天,二叔他说他毕竟是个男孩子,穿那些女孩衣服不合适,他说:“我高兴!”二叔只好默许了,他只要他开心。当二叔知道 他在服用激素的时候,也意识到了问题有点严重,可一切已无法改变,他了解他,他不想因为这个而让他不愉快,只要他自己感觉开心、幸福,一切都无所谓。

第四章

电 话铃声吵醒了昏睡中的阴柔,他摸起床边的闹钟,看了看,已经下午三点了,离夜班还有一段时间。他没有搭理电话,又合上了双目。可电话却响个不停,吵得实在 受不了,只好坐了起来,挠了挠乱蓬蓬的长发,抓起电话一看,原来是锐男,他说要介绍个朋友给他认识,问他是否有空。他在电话里臭骂了锐男一通,答应她四十 分钟后到。锐男是他大学同学,正好与他相反,明明是个女生,却成天大大咧咧不修边幅,言谈举止、穿着像个愣小子似得,就这样一个人却成了阴柔最要好的朋 友。他有时候在想,那时后在学校,锐男那样,没人说什么,可对于自己却冷嘲热讽不断,为什么?他曾经很希望所有人都能像二叔那样以平常的眼光来看待自己, 不要把自己当怪胎,如今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阴柔下了床,梳洗了一 翻,换了套干净的内衣,从皮包里掏出作晚穿过的丝袜,皱巴巴的一团儿,清洗之前是没法穿了,只好又拆了双新的.他很喜欢丝袜,穿在腿上那种视觉、那种感觉 妙不可言,可一般非正规场合下,他是不会胡乱穿的,搭配不好衣服和鞋子很可能会被认为是没品位,甚至不正经。如今是出于无奈,因为他打算赴了锐男的约之 后,直接去酒店上班。
出门后,阴柔徒步行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二叔摆摊擦鞋的地方,出来了,去与二叔打个招呼是必需的。他看到二叔正忙着给一个男人擦鞋,满脸的汗水,不禁一阵心痛,蹲下身子,掏出手帕,轻轻为二叔擦了擦脸颊。
“你女儿?满孝顺的吗!”那男人紧盯着阴柔,故意前倾身体,鼻尖几乎碰到了阴柔的脸颊。
阴柔狠狠瞥了他一眼,站起来退后了半步。
“请你坐好,我都没法擦了。”二叔停下了手中活儿说道。
那男人又将脚向前放了放,从头到脚打量了阴柔一翻,又不怀好意地对二叔说:“你有怎么漂亮的姑娘,还用得爬在这给人擦鞋,她干什么养活不了你呀!”
二叔没搭理他,一边为那只鞋子抛光,一边对阴柔说:“这会儿就去上班吗?中午吃饭了吗?”
“锐男找我有事,然后直接去上班,你别太晚了,早点回去。”阴柔说道。
“行了,你去吧。”二叔说道。
阴柔正要走,忽听那男人问道:“小姐,干吗急着走啊!挺漂亮吗!今年多大了。”
阴柔感觉他实在是讨厌,便忿忿道:“关你什么事!”
“喝!脾气还满大的。”那人笑道。
“好了先生,皮鞋擦好了,他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二叔结束了手中的活儿,说道。
“本打算介绍份好工作给你,也省得你老子残废了还干这种低三下四的活,你居然不识好歹。”那人说着起身掸了掸衣襟,冷笑着向阴柔靠了两步。
“你要干什么!”阴柔昂首挺胸喝道,全无畏惧之意。
“有种,硬气,还没人敢跟老子这样说话,今天老子有事,没工夫修理你,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那人用手指点了点阴柔的鼻尖,专身要走。忽听二叔绵绵说道:“先生,还没给钱呢!”
那人扭头冲阴柔和二叔啐了一口,狠狠说道:“鸟!让你擦是给你面子。” 说罢扬长而去。
阴柔也冲他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无赖!臭狗屎——”
“阴柔,算啦,算啦!你忙你的去吧。”二叔劝道。
没想到那人似乎听到了阴柔骂他,转身回来,指着阴柔说道:“小妞,刚刚说什么?敢再说一遍。”
“擦了鞋不给钱,不是无赖又是什么。”
“老子不想跟你计较,你到来劲了,也不打听打听我二平贵儿什么来路。”那人说着,一把拽了阴柔前胸的衣襟,挥起了另一只手臂,在半空停留了一下,又放下来狠狠捏了阴柔的脸颊,说道:“看你细皮嫩肉的,老子不舍的动粗,给老子说点好听的就饶了你。”
阴柔抬手挡开了他的手臂,“无赖,臭狗屎。”嘴里骂着,并挥动了手里的皮包向他砸去。
那人一把抓了阴柔挥起的手臂,用力一拧,阴柔细胳膊细腿那里弄得过他,痛得叫了一声,便背朝后被那人揽在了怀里。二叔撑了拐杖,起身上前相劝,被那人腾出一只手用力一推,朝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二叔!”阴柔拼命挣扎着并喊道,他看到倒地的二叔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很陌生的阴冷凶狠的光,瞬间即逝,只听二叔依旧很平和的说道:“兄弟,放开他吧,小孩子不懂事,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老子是吓大的,量你一条腿的废人能把老子怎么样?”那人冷笑着将阴柔抱得更紧了,并将嘴唇靠近了他的脸颊。
突然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最好听他的。”
阴 柔和那人回头观瞧,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三人站在了他们身后,一人留着小胡子,四十上下,另外两个剃着平头的二十开外。那人不由得松开了阴柔,转身说道:“怎 么着,想管管闲事,也不打听打听我二平——”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上前照脸就是两巴掌。那人一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手摸出电 话,说:“敢打老子,有种等着,有种等着。”那俩年轻人相继上前,击落他手里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揍。片刻间那无赖就倒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一动不动 地蜷缩在那里,任凭那俩年轻人的拳脚雨点般地落下。
阴柔与那中年人将二叔扶起,阴柔关切道:“二叔,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二叔说着看到那俩年轻人打得起劲,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慌忙对身边那中年人说道:“建强,快叫他们两个停手,想打死他啊?”
“行啦!够啦。”那个叫建强的中年人冲那二人挥了挥手,又指着地下鞋刷、鞋油等东西,对二叔说道:“禄哥,你这又何必呢?有什么困难就和兄弟们说吗!你这——”
“好了,你不必多说,我还是那话儿。”二叔打断了建强的话,看到那无赖依旧一动不动的蜷缩着,又说道:“快去看看他,别真给打坏了。”
一名年轻人上前又踹了一脚,骂道:“狗X的装死,还不赶紧滚蛋,去叫人啊!等着你。”
那无赖这才呻吟着爬了起来,擦拭着满头满脸的血迹,仓惶而逃。那俩年轻人整理着衣衫,来到路边,打开车门,拽出两把纸巾,倚在车尾,抬脚擦拭着皮鞋上的血迹。
“建强,怎么会这么巧,遇着你了。”二叔说道。
“其 实,我经常从这路过,也看见你在这里了,只是没有过来,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们,嫌烦,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做正经生意了,”建强说着瞅了眼搀扶着二 叔的阴柔,“这位漂亮小姐是——该不会是?他初中时候被人欺负,我还替他出过气呢!这怎么可能,不会真的是他吧,禄哥?”
二叔笑了笑,没做回答。
“禄哥,没听你提起过大哥还有个女儿,说起大哥还真是——”
“好了别说了——”二叔打断了建强的话,转头对阴柔说道:“你去吧,忙你的去吧!二叔以前的熟人,叙叙旧。”
阴 柔瞅着满脸疑虑的建强,隐约记得二叔似乎曾带这个人来过家里,时间久了,记不清了。那时候,他只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只知道二叔疼爱他,对于二叔做什么事、 接触什么人他从不关心。他明白,一直以来二叔都不想让他知道他自己以及父亲以前的一些事情,所以,他叮嘱了二叔几句,又笑着冲建强点了点头,就独自离去 了。路上,看了看表,没时间去赴锐男的约了,随便吃点东西就得赶往酒店上班了。
那 天,公司几个男士神神秘秘地商量着下班后要去酒吧喝酒,然后再去那个什么地方开心,被锐男无意间听到了,他好热闹,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块儿去。那几人不同 意,说谢绝女士参与。锐男要挟说,她都听到了,他们几个心怀不轨,如果不让她去,她就吵吵着让全公司人甚至他们家里人都知道他们成群结伴地去找小姐。几人 知道她愣头愣脑的口无遮拦,完全做得出来,大家都是有文化、有修养的人,这种事宣扬开来满尴尬的,所以只好同意了。
下 班后,几人首先找了间酒吧喝了一通酒,半醉之后,来到了一家夜总会。显然那几人已不是头一回来这里了,他们说这里的小姐个顶个儿的漂亮,此刻他们已不把锐 男当女人了,因为在酒精的麻醉下锐男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女人了,她叫嚣着要找俩小姐。那几人要了个包间,告诉老鸨快带几个漂亮小姐来,并不怀好意地特别强 调给锐男找个特别的来。不一会儿来了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那几人各自搂了一个,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径直来到了锐男身边,因为锐男一向男性化打扮,加上光 线昏暗,所以女子当时并未分辨出锐男是女的。他过来主动搂了锐男,嗲声嗲气说道:“小哥,我瞧这里头数你年龄小,也数你最帅了。”
锐南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被他这么一搂,一股脂粉香气扑鼻而来,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也醒了一半。他看到那几人各自搂着一名小姐打情骂俏、喜笑颜开,其中一人还冲她挤眉弄眼地说:“锐男,好好享受啊!”
锐男心里暗自骂到,这帮色鬼还真来真的了,走是不可能啦,被他们笑话,说自己没气量。他很不自然的拿开了那女子搂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一杯冰凉的果汁,一口气喝了下去。
“头一次来吧,还满害羞呢!你叫锐男?我是东儿。”那女子说着在桌上的两只空被内倒满了啤酒,端起来,一杯递到锐男面前,说道:“来,先干一杯。”
锐男见他一头披肩长发,末梢打着卷儿,面色白里透红,下巴尖尖,鼻梁挺拔,两片嘴唇染的红艳艳的,身上穿了件粉红色碎花吊带短裙,半露着胸脯,裙摆下一对穿着薄薄的烟兰色丝袜的美腿,脚上穿了双粉红色高跟鞋,可爱且性感,很讨人喜欢。
“怎么啦!既然来了就要开心吗!”东儿用兰花指掐着酒杯进一步凑到锐男面前,并用翘起的小姆指的长长的红指甲挠了挠锐男的鼻尖。
锐男接过酒杯,与他碰了碰,很豪爽地喝了一大口,有点冒失地问道:“东儿,你多大了?”
“瞧你,怎么这样问人家,我说十八你信吗?”东儿忸怩着轻轻推了锐男一把。
“我看差不多,你也就二十出头,跟我差不多。”锐男说道。
东儿笑了笑,俯身将红唇凑近锐男的耳边,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已经二十七了.”
“一点都不像.”锐男说的是真心话.
“你真会说话,我喜欢你,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只是年纪轻轻不该来这种地方的,很容易学坏,尤其是女孩,这可不是正经女孩儿该来的地方。”东儿低声说罢,浪笑了起来。
“你凭什么说我是女孩儿?”锐男并没有因他揭穿了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尴尬,反而彻底消除了紧张的情绪,因为她不必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分轻薄的举动了。
“我闻到了你身上有女孩的味道,而且你必定还是——处女!”
锐男笑着点了点头:“你的感觉满灵验的,很多人都当我是男孩。”
“起初我也以为你是男孩儿呢!真有意思!”东儿用长长的红指甲敲了敲锐男手里的酒杯,并将自己另一只手里的空杯底朝天翻转了,说道:“好歹相识一场,干了这杯吧!”
此刻锐男有点喜欢东儿了,他感觉他不想他想象中的应招小姐,他直白,并没有惺惺作态,他漂亮、性感、有点风骚,却并不让人感觉腻歪。锐男杨脖干了啤酒,提议道:“我们一起唱首歌吧!”
锐 男唱歌纯粹是瞎吼,没一句在调上。东儿却不然,他嗓音略带沙哑,歌曲的曲调、情感都拿捏的很有分寸。二人合唱了一首之后,锐男干脆就闭嘴了,东儿单独唱了 两首,锐男全神贯注地听着并看着,完全入迷了,他觉得这样的女孩真不应该待在这种地方。两曲唱罢,锐男鼓掌环顾四周,发现与她同来的那几位早搂着小姐不知 去向了。
“这几个小子招呼也不打就跑了。”锐男忿忿道。
“不用管他们,愿意的话你可以多呆一阵。”东儿牵了锐男的手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倒了两杯果汁,说道:“我猜你一定是被那几个小子要挟着来的,他们捉弄你呢!刚才他们特意要妈咪安排我过来的。”
“他们捉弄我?没有的事,我是自己要来的。”
东儿坐直了身体,挺了挺胸,双手摊开,很迷人的笑着说道:“难道你就没看出来——”
“什么?”锐男不解,她见他由于突然挺身而使得一对高高耸立的波波在衣襟里微微颤抖着,呼之欲出。作为实质上的女人的她不禁头一回感觉到了自惭形秽。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什么?你开玩笑,不可能。”锐男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刹那间想起了她的朋友——阴柔。
“怎么,你不相信,我如今还是男儿身呢!不信你摸。”东儿说着,抓了锐男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裹着丝袜的大腿上,并缓缓向裙摆深处滑去。
锐男急忙将手撤了回来,慌道:“我信,我相信!”
“瞧把你吓得,跟你开玩笑呢!”东儿咯咯笑了起来。
此 刻,锐男感觉自己不是被那几个小子捉弄了,而是被东儿捉弄了,可她并不生气,她感觉他很有意思。接下来,锐男一个劲儿的追问东儿到是男是女,东儿不再回答 她,他说只要她有胆自己去证实,他是不会介意的,他还假意要撩起裙摆,锐男急忙制止了他。最后东儿说时间不早了,让锐男离开,她一个年轻女孩独自泡在这也 不合适。锐男没有得到确切答案那肯甘心,她说要请东儿去夜宵,东儿欣然同意了,并因推掉了一个等他的客人还让妈咪数落了一翻。
离开夜总会,东儿换了套的便装,言行也不似在夜总会那般放浪,生活就是一场场的戏,不同的舞台扮演不同的角色。
“记 得小时候,我梦想着做一名律师,可世事难随人愿。十一岁那年,母亲跟一个男人跑了,父亲又找了个女人,那女人也带着两个孩子,视我如眼中钉,成天骂我、打 我,动辄几天不给吃饭,父亲却视而不见。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就离开了那个家,四处漂泊,乞讨为生。由于长时间不理发,头发长得很长,而我长得又秀气, 许多人都当我是女孩,我发现女孩更容易博得人们的同情,得到施舍的机会更多,所以索性就一直冒充女孩儿了,后来夜总会的一个老鸨收留了我,不是现在这个, 她见我有所谓的资质,就让我注射激素,悉心调教,逐渐的我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东儿对锐男谈起了自己的过去,锐男听着有点心酸,可东儿却一直是坦然自若 地微笑着。“我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跟你出来了,还跟你说了这么多。”
“你就当我是你的朋友好了。”锐男说道。
“可以吗?”
“当然。我还要介绍我的好朋友阴柔给你认识呢!”锐男很有诚意地点着头。
“我就知道你不会瞧不起我。你说我没文化,又没力气,不做这个,恐怕这会儿还在大街上讨饭呢!”
“你有想过你的父母吗?”
“早忘了,想他们做什么,他们唯一给予我的大概就是这张还算过的去的脸蛋儿了。”
就这样,锐男认识并了解了东儿,又经过几次的接触,她觉得的东儿善良且有趣,所以决定把他介绍给阴柔认识,他想他们两个一定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所以这天,锐男约了阴柔,想介绍东儿给他认识。没想到二人等了近两个小时,依旧不见阴柔的踪影。
“这个人真讨厌,说好了一个小时,现在都几点了。”锐男埋怨起来,她感觉有点对不住东儿。
东儿劝道:“别着急吗!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我相信你的朋友不会是不守时的人。”
“那也该来通电话啊?”锐男说话间,电话铃响了起来。是阴柔打来的,他说刚刚二叔那儿有点事情,没时间过来了。锐男扣掉电话,朝东儿撇了撇嘴,“白等了,来不了了。”
“好几次听你提起他,我真想立刻见见他呢?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跟我说说吗!”
“还是不能说,下次我约好了他去找你,见了你就知道了。”锐男故作神秘地冲东儿笑着。

第五章

却 看见一辆轿车停在了门口,一名时髦性感的年轻女子下了车后,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将一名矮胖的中年男人扶了下来。那男人身形晃荡、步伐散乱,显然是喝醉了, 那女子很吃力的搀扶着他进了酒店。阴柔见那女子长得很漂亮,画着很浓的妆,高盘着发髻,一袭红色超短裙,小网眼黑色丝袜,红色高跟鞋,那金属鞋跟超细超 高,他迈着凌乱的小碎步搀扶着那男人走向吧台,他耳饰长长的流苏伴随他碎步的节奏抖动并击打着裸露的肩膀。阴柔紧随其后,小心伺候着。来到吧台前,那男人 的两只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了一通后,指了指门外,对那女子说道:“东儿,我的包落车里了,去帮我拿—–拿过来。”
“在这儿呢!我帮你拿下来了。”东儿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夹包。
“去开——开房,说好了,今晚—–你——不准走。”那男人淫笑着说道。
东儿松开了他,那男人站在那里打着嗝兀自晃悠起来,东儿慌忙又扶住了他,对阴柔说道:“麻烦你帮我扶一下他,我去办手续。”
由 于东儿出示了那男人的身份证只开一间房,所以前台服务员向他索要其它证明,因为酒店明文规定,非夫妻关系的男女是不允许同开一间房的,东儿解释说那人喝醉 了,自己只是负责送他过来,一会儿就离开。办好了手续,东儿对阴柔说道:“请你帮我一块儿送他去房间吧,他太重了。”
二 人搀扶着那男人来到房间,将他放在了床上,让他平躺了。而那男人却又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东儿,说道:“今晚你不——准走,别以为我—— 喝醉了,再敢放我鸽子——我—–饶不了你。”那人说着,醉眼蒙胧的瞅了眼阴柔,呵斥道:“你,你——在这儿做什么,出去!”
“人家帮我扶你上来的,你客气点不好吗? 你先躺会儿,我帮你倒杯水。”东儿拿开了他的手,将他摁到了床上,转身看到阴柔依旧站在那里,便拿起那男人的夹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塞进阴柔手里,说道:“小姐,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阴 柔看得出来那二人并非正当男女关系,尽管酒店有规定,可人家要同居一室,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他拿了小费,道了谢,缓步走出门外的时候,听那男人躺在那里 胡乱说道:“好,好,快先给我——来杯水,东儿、东儿又漂亮,又贴心,一会儿我——,我得好好给你检查‘检查——身体,他们说你 是——”
阴柔返回大厅,看到夏璐璐正在吧台前跟那两个女孩说着什么,他走了过去,一个女骇儿小声说道:“瞧那女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希奇的。”吧台后另一个女孩儿说道。
“可他们在这里搞,传出去了有损我们酒店声誉。”
“这不常有的事儿,我们哪儿管的了那么多,不会有事的。”
“这事最好还是通知胡经理一声,最近查得紧,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担不起。”
“是啊,他们这是顶风作案,是得通知经理,阴柔,你快去吧,今天还是胡经理值班。”夏璐璐不无神秘地笑着说道。
“怎么晚了,经理休息了吧,再说了,为什么让我去。”阴柔似乎感觉到了夏璐璐话里有话。
“别忘了,刚刚可是你送他们去的房间。万一追究起来——”夏璐璐不怀好意的笑着。
“我——”阴柔语塞,仿佛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胡 利敏当然没有休息,他吸了很多的烟,他很烦乱。有些事他很想去做,比如,像一个正常男人那样认认真真地交往一个女朋友,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有些事他不想 去做,他知道那不正常,可他却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冲动。如今阴柔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一周下来,几次接触,他已无法否认自己确实已疯狂的爱上了他,胜于以 往任何一个男人,那种强烈的欲望如洪水猛兽,几乎就要冲破他情感的泄洪闸了,这让他兴奋,也让他苦恼。以前或许只是玩玩,如今是来真的了吗?他该怎么办? 由意志去支配吧。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起身打开房门,不禁眼前一亮。“阴柔。”
“胡经理,我打扰您休息了吗?”阴柔看到他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没有,有事吗?进来说。”胡利敏的思绪突然被打断,此刻又被阴柔面对面盯着,好像被他窥测到了内心深处的秘密般,显得有些慌慌乱。
阴 柔并未进入房间,站在门口说道:“刚才,有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喝醉了的男人在我们酒店开了房,那女的可能是——,我们想有必要告诉您一声,别出什 么事儿。那女人说过一会儿就走的,我送他们去了房间,瞧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那男的——”他说话的时候看到胡利敏面无表情的瞅着自己,“胡经 理,您在听我说话吗?”
“哦!听着呢。”胡利敏稍稍动了动身体,转移了目光,沉吟片刻,淡淡说道:“避免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由他们去吧。”
“这样啊?既然没事,那我下去了。”阴柔说完,转身要走,胡利敏叫住了他,欲言又止。
“胡经理,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今天晚上你们在门口多注意着点儿,不过也没什,这也是常有的事,相关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道了,胡经理。”阴柔应承着,转身走了,他想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胡利敏跨出门外,一直瞅着那个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阴柔再次返回大厅,看到那三人还在那交头接耳,便走过去说道:“你们三个还在这儿闲扯,让李经理知道了不骂你们个狗血淋头才怪!”
夏璐璐上前将阴柔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你不能睡,他肯定也睡不着,你们该多聊会儿。”
“多聊会儿?聊什么?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夏璐璐上挑了细眉说道。
“我刚刚在想,就这点小事儿,根本没必要去汇报,我怎么感觉我被你耍了。”阴柔沉思道。
“我猜对了吧,你心里如果没鬼,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我心里怎么会有鬼呢?我做什么了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这么滑头,你那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啊?”阴柔说着冲夏璐璐肩头狠狠捶了一拳,又正色道:“你可别再乱猜,这种事开不得玩笑,传出去麻烦可就大了,小心胡经理一生气,炒了你鱿鱼。”
一 直以来,东儿是在自我沦落中寻求着安稳,面对那躺在床上胡言乱语的醉鬼,他很想一走了之,可他不敢也不能那么做,拿人钱财,终人之事,这是他这类人应有的 最基本的“职业素养”,而且他必须把他伺候舒服了,他才可能付更多的钱给他。这么多年来,他真正与男人上床的次数并不多,他很漂亮、也很性感,可毕竟他不 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许多人对他感兴趣也只是图新鲜,点到即止。他为那醉鬼脱去了鞋子和外套,扶他喝了杯冰水,那醉鬼清醒了许多。他将东儿按倒在床,压在身 下,一边拉下他红裙的肩带,一边在他的脸颊、脖颈、前胸好一通亲吻,口水肆意流淌,他精致的妆容被片刻间被毁得一塌糊涂。东儿忍受着他满嘴的酒气,主动配 合着他,蹬掉了鞋子,稍稍抬身体让他顺利将丝袜和内裤拉下,然后,翻滚身体起身骑在他身上,解开他上衣的纽扣,拉开了他的皮带——,他施展了浑身 解数,将他伺候得欲仙欲死。完事之后,东儿冲了进卫生间,抠着嗓子,好一阵呕吐,然后洗了澡,又刷了一回牙,漱了几遍口,走出卫生间,那醉鬼早已沉沉睡 去。他仔细擦干了身体,穿了胸罩和裙子,拣起地毯上那一团被撕破的丝袜,从中拉出三角裤,又将丝袜丢在床边。他一边撩起裙摆整理着内裤以使得那东西处于恰 当舒服的位置,一边赤脚蹬上了高跟鞋,最后整理了裙子的肩带和披散着的长发,拎了挎包,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客房。
过 道灯光昏暗,整个酒店一片沉寂。大厅里,夏璐璐和另外两个女孩昏睡了,阴柔走出了门外,他想出来透透气,并和一名保安随意聊了几句。东儿走了出来,下了台 阶,径直上了一辆出租车。阴柔见他没有了浓妆,头发是潮湿的,两条腿赤条条的,他明白,他的“工作”结束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某人有意的安排,下班后,阴柔在去公交站途中,又遇到了胡利敏。他停下车,探头说道:“阴柔,上车。”
“不用了,胡经理,不好意思总麻烦你。”阴柔拒绝了他。
“上来吧,干嘛跟我怎么客气呢!”胡利敏说着下了车。
正 当阴柔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正好李经理坐车路过,看到了二人,于是拨通了胡利敏的电话,问他是否已离开酒店,关于过几日在酒店的那场洽谈会还有些事情要与 他商量一下。胡利敏接电话的间歇一辆公交车进了站,阴柔急忙说:“胡经理,你忙,车来了,我得走了。”没等胡利敏应承,阴柔便小跑着跳上了公交。
胡 利敏目送那辆公交远去之后,又驾车返回了酒店。这将是一次很重要的商业洽谈会,是本省高新技术与传统制造业的一次商业盛会,中外共计十六家将企业参与论 坛,洽谈合作。很快,客人将入住酒店,公关部那边压力很大,接待工作人手短缺,所以需要需要暂时从前厅的八名接待人员当中抽调两名过去,李经理征求胡利敏 的意见。
“你和公关部商量着决定好了,你对他们更了解。来的有很多是我们的VIP客户,需要伺候周到了。”胡利敏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自己决定了,其实对于她们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表现好的话,可能就留在公关部了。”李经理瞅着胡利敏,沉吟片刻,又说:“我想让夏璐璐和陈梅过去。”
“你 认为阴柔怎么样,他形象气质都没得说,而且上过大学。俱我观察应变能力也不错,我想——”胡利敏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昏了头了,将他推 荐到公关部是极不明智的,到那时候他那会接触到很多的人,会陷入庞杂琐碎的应酬与社会关系当中,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呢?
“我就知道你会提到他,看的出来,你喜欢他,难得有这么一个能让你看上眼的女人,真替你高兴。”李经理酸溜溜地说道。
“别扯远了,刚才的话就就当我没说,按你们的意思办好了。”
“不过——?”
“不过什么?”
“他一个不经事的小姑娘,未必配得上你,你三十好几的人了,有些事情应当认真理智地考虑清楚。对了,昨天一个人出去逛街,看到这条领带与你前两天穿得那套西装很配,所以买了送给你。”李经理说着将手里的一只盒子放在了胡利敏的办公桌上。
胡利敏明白面前这个女人的意思,不过他对她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也不想解释什么。他低头默默地把玩着那只盒子,并未打开,想着该怎样来拒绝她的赠与。
“也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李经理故做委屈。“假如不喜欢,等我出去后就丢进垃圾筒好了。”
胡利敏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李经理已走了出去。
客 厅里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卧室里鼾声如雷,东儿知道,一定是马刚。这是一套简单的单居室住房,是东儿一年前租的。他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后,首先从包里掏出一 支唇膏,在门背后的日历上画了个红色的圈圈,然后踢掉高跟鞋,放下挎包,关了电视,收拾了滚落于地下及茶几上的空的啤酒罐和烟灰缸里堆的满满的烟蒂、烟 灰,进入卧室,看到马刚面朝下爬在床上昏睡着,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纸袋,纸袋里是一条深蓝色吊带睡裙。东儿抖开睡裙,扯掉标签,在身前比了比,然后推了推沉 睡中的马刚。马刚翻了个身,鼾声又起。东儿笑着摇了摇头,换上了那件睡裙,抽了压在马刚身下的毛毯,抱了枕头,返回客厅,躺在了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清 晨,马刚张开了睡眼,坐起身来,看到了东儿丢在床边的红裙。他抓起红裙,拿到嘴边嗅了嗅,香水夹杂着很淡的酒精味道。他来到客厅,看到东儿搭着毛毯小猫般 蜷缩在沙发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的一只脚从毛毯边缘裸露出来,白白嫩嫩的,白里透红的脚趾齐整地并列着,脚趾甲是粉红色的,末端是几弯月牙儿般的白色, 无名趾根部束了只银色的足戒,可爱、诱人。马刚不由的蹲下身子,鼻间触及脚趾,嗅了嗅,甲油的玫瑰清香夹杂着淡淡的皮革味道勾起了他想要品尝它的欲望,他 抓了那只脚,贪婪地吮吸着那几只可爱的脚趾,并轻挠着脚心。很快东儿被弄醒了,他粉红的脚掌在他的脸部蹬了一下,抱了毛毯起身进入卧室,又倒在了床上。马 刚紧随其后,嗅着他身后的余香跟了进来,坐在床边,用手指撩拨着他卷翘的睫毛。东儿并未睁眼,翻了身背朝了马刚,嘴里迷迷糊糊说道:“别搞我了,困死了, 还要睡一会儿。”
马刚在床边傻坐了一阵,听到东儿鼾声又起,便又捏了他一绺头发,探身在他的脸颊来回扫动起来。东儿挡开了他的手臂,叹了口气,坐起身来,睡裙肩带滑落,半边蕾丝胸罩展露在了马刚眼前。
“有几天没见你人影了,又跑哪儿瞎混去了。”东儿说道。
马刚抬手帮他撩起肩带,手指触摸着那光滑圆润的肩头,注视着那张娇媚的面孔,说道:“东儿,你越看越耐看,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漂亮。”
“行了吧你,就别跟我来这一套了,耳朵都听起老茧了,干吗一个人喝那么多酒?”东儿说道。
“心烦,无聊,总觉得亏欠你太多了,我以后赚了钱一定好好报答你。”
“难得听你说句有良心的话,还买了睡衣给我,跟我你也没必要那么斤斤计较。不过,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该正经找份工作安下心来去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混到什么时候啊!”
“我最近很努力的,只是你没看到。”马刚拍着胸脯说。
“是吗?”东儿摆出一副不懈的神色。
“怎么,你不信?”马刚捏了东儿的手说道。
东儿抬起两只手,在胸前摆动着说道:“好、好、好,我信,我信。我这会儿真的很困,得再睡会儿,别再打扰我,好吗?”
马刚一把拽住了想要躺下的东儿,显得有点难为情的说道:“不过东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
东儿又坐直了身体,说道:“上周你不是刚从我这拿了两千多块,这么快就没啦?该不会是又去赌钱了吧?”
“哪有啊!早戒了,这不是买了件睡裙给你——”
“这也忒贵了点吧!”东儿用两根长指甲捏着睡裙叫着,看到马刚满脸渴求的神情,便下了床,又缓和了语气说道:“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东儿拉开皮包,掏出数十张钞票,数了六张交给了马刚。马刚接过钱,眼巴巴地瞅着东儿将其余的钱装回皮包。东儿瞥了他一眼,又掏出两张交给马刚,嘴里说道:“行啦!省着点花,剩下得还得交房租呢。”
马刚揣了钱,抱住东儿亲了一口,“东儿,你真好,我赚了钱一定好好待你。现在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哦!”他说罢,一溜烟儿的去了。
在 夜总会戴着面具逢场作戏,回家之后是孤寂,多年来,只有马刚时常陪伴在东儿左右,他当他是弟弟或情人,都无所谓,他需要一个可以倾吐心里话儿的对象,也需 要一个可以排解寂寥的人,更需要感觉到真实自我的存在。他感觉马刚对他很好,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关心过自己,他也期望他有出息,能够给予他更 多,一直以来他就这样自己欺骗着自己。

第六章

一 大早,那个精瘦的老头就来到了酒店,胡利敏等人陪着他在酒店的会议中心、大小餐厅、客房、甚至卫间等处好一阵转悠。每到一处,那老头都亲自嘱咐相关服务人 员说,这次洽谈会是展示酒店良好形象的绝佳机会,各部门都要认真对待,不可以有一丝的纰漏,洽谈会之后,马上就是酒店十周年庆典,到时候会广邀宾客,大作 宣传,这段时间大家会很辛苦,在新酬方面酒店方面一定不会亏待大家,另外,他希望所有员工都好好表现,主动争取晋升的机会。最后,他又来到大厅,对阴柔等 人说,她们的工作尤其重要,也最辛苦,作为是酒店的门面,她们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懈怠,要时刻保持良好状态,要给每一位客人留下舒服,美好的印象。
阴柔早见那老头个头不高,其貌不扬,衣着简朴,穿了双布鞋,走在大街上谁会认为他是五星级酒店的董事长呢!他早听身边的女人们提到过他的名字,许庆昌?好像早以前听谁说起过这个名字。
“懂事长,昨晚公关部已派人将法国的蒙特先生一行接至酒店,并安排了房间。”胡利敏说道。
“是最好的房间吗?”许庆昌说道。
“那当然,XX公司是我们的VIP客户吗!”
“今天所有参加洽谈会的代表都将陆续到来,新闻媒体也会蜂拥而来,公关部务必小心应付。”许庆昌说着瞅了眼公关部经理安妮。
就在这时,夏璐璐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急慌马乱地从电梯跑了出来,来到众人面前,那老外指手画脚,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模样很是焦急。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前厅经理刘丽问夏璐璐。
“蒙特先生突然生病了,好像是哮喘,我已经打电话叫医生了。他们翻译一早就出去办事了,我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阴柔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用法语与那老外对答了几句,然后对众人说道:“他问是否已经叫了大夫,多久能到,担心蒙特先生坚持不住,他的止喘药用完了,问附近哪里有卖。”
“快安排人去买药。”许庆昌说话的间歇,机灵的夏璐璐已一溜烟得跑了出去。
许庆昌一只手托了那老外的后背快步向电梯走去,边走边回头又对阴柔说:“你跟我来。”
阴柔小跑几步赶了上去,许庆昌对他说道:“你告诉他不用担心,药很快就可以买回来,大夫也很快就到,我要马上去客房看看蒙特先生。”
阴柔向那老外解释着,与二人一同进了电梯。
几人来到客房,看到蒙特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由于呼吸困难,脸色已呈青紫状,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众人都束手无策。许庆昌上前轻扶了蒙特,焦虑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大夫多久才能到。”
服务员回答说:“已联系了,应该很快就到。”
阴 柔进入房间便感觉到了一丝的凉意,他对服务员说道:“快把冷气关掉。”然后上前托了蒙特的后背,让他直起腰板,双臂伸直撑起身体,头向前微倾,并用法语告 诉蒙特,这样会感觉舒服一点。蒙特端坐着斜睨了眼阴柔,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阴柔抬头又对那个年轻的法国人说,这么热的天,蒙特先生突发哮喘,应该吸入冷 气所致,今后千万不要再开空调。
不一会儿,胡利敏、夏璐璐等人带了药气喘吁吁地跑了 进来,蒙特先生吸了止喘药,很快就呼吸顺畅了,脸色也正常了。大夫到来后,为他做了一番诊治,说,他是过敏性哮喘,切忌食用凉的、辛辣的、油腻的、有刺激 性的东西,应多食富含营养和维生素的食物。阴柔大致翻译给他听了,他对众人的关心表示了感谢,并握住阴柔的手,用蹩脚的中文说:“谢谢,小姐。”
阴柔很知趣地向他介绍了许董事长和胡经理,他与他们一一握手,彼此寒暄一翻,谁也不明白对方具体说些什么。无非是些客套话,阴柔也懒得再去翻译。
离开蒙特的房间,许庆昌问阴柔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没见过你?居然懂法语,了不起。”
“董事长,我叫阴柔,大学外语我主修的是法语,勉强听得懂一些。”阴柔回答道。
“英语怎么样?”
阴柔摇了摇头。
“为什么学法语而不学英语呢?”
“我也不知道,喜欢吧!我喜欢法国,法国很浪漫,想着有一天可以去巴黎。”
“董事长,阴柔大学毕业不久,来我们工作还不到一个月,不过表现很不错。”胡利敏插言道。一旁的李丽经理狠狠瞥了他一眼。
许庆昌又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位’美女”一翻,满意地点着头:“不错,不错,公关部不是缺人吗?我想去那里你发挥的空间会更大一些,从明天起,你就去公关部吧!前厅你们另外安排人吧。”
“可是董事长,我们前厅也缺人啊!已经有两人去公关部帮忙了,恐怕一两天难已抽调开人手。”李丽说道。
“这样啊!那就——”许庆昌话未说完,夏璐璐突然插话,“我还去前厅吧,做习惯了,公关部那些事我还真做不来。”许庆昌看了看她,说道:“好吧,就这样定了。”
“不好吧,我去公关部又能做什么呢!”阴柔这样说是感觉有愧于夏璐璐,公关部总好过傻站在门口,而且薪水高,晋升的机会也多。
“你 能做的事有很多哦!我看好你。”攻关部安妮说道。阴柔估摸她不过二十五六岁,就做了公关经理,不禁艳羡。她上身穿了收腰砍袖小衬衫,高耸的胸部绷得紧紧 的,纽扣随时有绷脱的危险,领口敞开,胸罩的蕾丝花边盘绕着优美的曲线隐没于双乳间那条深邃的沟渠内,细腰、肥臀,胯部一条修身小断裙,宽窄、长度恰到好 处,黑丝袜,鱼嘴高跟,足以为美腿加分。
不兴奋,那是假的。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就可以 去公关部,星级酒店公关,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职业。我们的阴柔小姐有点沾沾自喜,阴柔你虽然是男儿身,可你比任何女孩都漂亮,都出色,你一定会做得很好, 让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他对着镜子鼓励着自己,至于做什么,怎么做?他不知道,也没有去多想。他吃过了二叔做得可口的早餐,仔细化了妆,穿了新买的漂亮 的裙子,哼着小曲儿上班去了。二叔瞧着他一大早就兴奋的模样,莫名其妙地为他高兴。
他快乐,所以他快乐。
来到酒店,阴柔习惯性地径直奔向更衣室。在门口遇到了李丽经理,李丽用犀利的目光在他身上迅速扫荡了一遍,感觉他的气场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她冷冷问道:“不是要你去公关部吗?还来这里做什么?”
“换工装啊!”
李丽撇嘴笑了笑。
四 五个女人脱得只剩下了内衣,更衣室里弥漫着女人的体香。阴柔打开衣柜,豪不客气地扒掉了自己的裙子。已经习惯了,阴柔不再担心她们会发现什么,再说在他看 来,她们的身材没一个比得了自己,他只比她们多了一个物件,而她们却在某些部位比他多出许多脂肪,比如小腹、手臂等处。
阴柔换好了工装,夏璐璐才到来。
“恭喜你,董事长亲点的公关小姐。”夏璐璐说道。
“有点对不住你。要不是我——”阴柔表示着歉意,若不是他,这个机会应当是夏璐璐的。
“别放在心上,老实告诉你,我可不喜欢那样的工作,也做不来。你呢,好自为之吧!”夏璐璐拍了拍阴柔的肩,又说道:“你有见过安妮穿工装吗?”
好像没见过?
来 到公关部,看到安妮,阴柔不禁小吃了一惊,她怎么这样?也太夸张了吧!安妮正靠在窗边,手捧着一杯咖啡。今天她又换了一套行头,打扮得像个回门儿的高贵新 娘子,两片嘴唇娇艳欲滴,粉嫩嫩的质地优良的绣花短旗袍,更凸现出身段之妖娆,耳饰、项链、手链等首饰做工精良,流光异彩。这难道是一名公关经理应该的着 装?阴柔纳罕间,安妮搅动着咖啡,走上前倚着一张桌子边说道:“妆化的不错,以后上班除特殊情况外就没必要再穿工装了,因为许多时候需要外出办事,不过, 衣服得讲究一些,首饰也得有点档次,太没品味可不行,这是最起码的要求,千万不要让人家感觉我们是不谙事故的小女孩,更不要让人家感觉我们是不入流的小 姐,我们是星级酒店公关,修养、素质、知识面比一张漂亮的脸蛋更重要,明白!”
“我知道了,安妮经理。”阴柔点头应承着,并沉醉于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很想问一下她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无疑,这是一个足以另男人消魂的女人。
“不 要叫我经理,直呼安妮就好。”安妮喝掉了最后一滴咖啡,将杯子放回自己的办公桌,抬手看了看“CARTIER”腕表,返回来,用坚硬的指甲轻轻敲了桌面说 道:“这张桌子是你的。洽谈会九点开始,记者们因该马上就到了,我得去应付一下,与他们打交道得十万个小心。好了,我走了,阴柔小姐,你自便吧!”
“安妮——”没等阴柔说话,安妮已走了出去。“自便!”什么意思,该做什么呢?
办公去一间很宽宽敞明亮的大房间,隔板分隔开了不同的区域,除公关部外,还有客房部、前厅部、人事部、餐饮部等部门。
阴柔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手指无聊敲击了几下键盘,电脑屏幕一闪,蓝色背景下,一个衣不遮体的卡通女郎跳了出来,冲着他三个飞吻,飘过三只“心”型气球,爆裂后,出现了三个字:“欢迎你!”阴柔会心的笑了。
隔壁阁子里钻出一名男子,悄无声息的来到阴柔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怎么样?我做的。”
阴柔下了一跳,随即回头,见那人年龄不大,粗眉细眼,直鼻阔口,下巴留着一搓胡须,左耳打着一粒耳钉,一身黑西装,白衬衫,领口敞开着,松松的挂了条领带。他正裂开大嘴笑着,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很淫邪的模样。“我叫武阳,朋友们都叫我阳少,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哦,阳少,我是——”阴柔说话间,武阳很大胆地将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的红唇上,说道:“我知道,阴柔,一七二,三三C,二四,三三,没错吧?刚才那个拽了吧唧的女人腰太细、屁股太肥了,我不喜欢。”
阴柔挡开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过这小子眼睛满毒的,判断基本准确,就是胸围有些出入,因为他装了胸垫儿。
武 阳转到他面前,跨上桌面,居高临下瞅着他裹着薄丝袜紧闭着的大腿,说道: “公关部除了那个拽了吧唧的女人,就是你我了。老实说,阴柔小姐,你很特别,跟我见过的其她女孩都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很迷人,真的!你在前厅的 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知道你很快就会来这个部门的,一直在等你。”
阴柔感觉他油腔滑调倒也有趣,逗逗他也无妨。他稍稍向后挪了挪椅子,侧转了身体,翘了二郎腿,稍稍抬头,眼帘微垂,狐媚的眼神穿透睫毛,斜睨着他,故意挑逗道:“公关先生,您是在泡我吗?好像老套了点吧?”
武阳喜形于色,兴奋地跳下桌面,弯下腰,一只手按在了阴柔的膝盖上,侧头将嘴贴近了阴柔的红唇,“这么漂亮的小姐,那个不想呢!”突然又抬头叫道:“你们几个,贼眉鼠眼地瞅什么,阴柔小姐,又不是没见过。”
阴柔回头,见几只脑袋猛得缩回了阁子内,随即发出几声笑声。他扭过头来,交替了一下二郎腿,武阳被闪得打了个趔趄。他交替双腿的间歇,他的眼睛急慌马乱的扫视着,只恨没有再多生出一只眼来。
“我们现在都很闲,不如另找个地方——”阴柔进一步吊着这色鬼的胃口,他感觉这么逗他很有趣,也很有作为美女的满足感,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这样再好不过了,我先办完手头的活儿,等着我。”武阳说罢,依旧裂开大嘴笑着,倒退着缩回了阁子里。不一会儿,又探头给了阴柔一个十分暧昧的表情,说道:“我兼职在这里做美工,很快就可以交差了,等着我,BABE!”
阴柔摇头苦笑,若不是他长得满帅,脸肿了不能再看,早一拳抡过去了。
阴柔摆弄了一会儿电脑,实在是无聊,他来这儿可没想着吃干饭,可有什么可做的呢?没人安排。他起身跺出了办公室,情不自禁地跺到大厅,夏璐璐等人笔直地立在门口,看到他后,冲他笑了笑。安妮正在门外,被几个记者围着,他也不好冒然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武阳也没了踪影。
光说不练的家伙,量他也没那个胆量!
整整一天,无所事事,喝了数杯咖啡,读了许多无聊的文字。快要下班的时候,安妮和武阳一起回来了。武阳垂头丧气地跟在安妮身后,好像是被什么人PK了,他撕扯着令人讨厌的领带,讳莫如深地冲阴柔耸了耸肩。
“阴 柔,洽谈会结束了,他们准备用餐,等会儿你去餐厅218号包间,有几个客人得招呼一下,他们彼此还有点小分歧,你尽量去协调一下,这是有关他们的资料,你 抓紧时间了解一下,八点以前过去。”安妮将一叠资料放在阴柔的桌面上,抬手捏去了阴柔肩头的一根发丝,轻轻掸了掸,又嘱咐道:“这几人——有点难 缠,却又得罪不得,自己小心应付。”
真要命!一整天闲得发慌,这会儿了,倒来了档子麻烦事,从里没干过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第七章

阴柔不免有些忐忑,这种应酬毕竟是头一回,他不知道自己该已一种怎样的姿态来面对他们,安妮说,放轻松,随机应变好了。
从 刚才资料上了解,饭桌上的双方正在洽谈关于高性能锂电池及新材料产业化项目的合作,一方是雷天集团,一方是天华中国投资有限公司。谈了一天,由于投资方天 华公司的杜董事长在一些问题上不肯让步,所以谈判还没有结果,于是雷天公司的雷经理设宴想和杜董事长进一步联络一下感情,为活跃气氛,特别邀请酒店公关作 陪。
来到218包间门口,恰好传菜生端了一例菜过来,安妮接过菜,推门进入。
“安妮呀!怎么好让你亲自上菜呢!快、快、快,这边坐。”一个带眼镜的中年男子起身说道。阴柔估摸这人大概就是雷总,主坐那个肥头大耳的应当就是杜董事长,另外还有四个男人一定是双方的下属。
“有机会招待诸位是我的荣幸。”安妮放下菜,双手合十,“雷总,您是我们酒店的常客,大名鼎鼎的杜董事长又是头一回来,自当竭诚招待。”
“安妮小姐客气了,久仰芳名。”那姓杜说着,瞟了眼安妮身后的阴柔,见他身着工装,以为是服务员,仔细端详那样貌、身段、气质又不像。
“这位小姐是?”雷总问道。
安妮将阴柔推上前来,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关部地阴柔,本来应当由我来好好招呼大家,不巧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带阴柔小姐过来,等会儿就让阴小姐来陪诸位吧。”
“杜董事长好!雷总好!很荣幸认识诸位,请多关照。”阴柔冲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安妮呀!这就是你得不对了,这么漂亮的小姐,干嘛不早介绍给我认识。”雷总瞅着阴柔说道。
“哪儿啊!阴柔也是刚来我们公关部,今后诸位还要仰仗诸位多多照应才是。”安妮吩咐服务员为大家分别斟满了酒,“阴柔,我们一起敬诸位一杯。”
阴柔对酒可不在行,况且他有尿床的毛病,酒后沉睡中更加控制不了,可这种情况下,又不好推辞,所以端起酒杯与大家一起干了。
“安妮好酒量自不必说,看得出阴柔小姐的酒量也相当了得啊!”雷总挑起了一根大拇指。
阴柔被呛了一下,咳嗽着说道:“哪里,哪里。”
“两位快请入座吧!”雷总招呼道。
“几位,抱歉、抱歉,恕我不能奉陪了,就让阴来招呼大家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安妮放下酒杯,冲众人告辞,又嘱咐阴柔道:“阴柔,招呼好各位。”
杜董事长颔首连连,他见阴柔容貌秀丽,气质独特,很是喜欢。
“阴小姐,请坐。”一人起很绅士拉开了一把椅子,让阴柔入座,服务员将一套餐具放在了阴柔面前。
“你出去吧。”雷总冲服务员挥了挥手,又说道:“诸位,阴小姐年轻貌美,气质超凡脱俗,如今坐在这里,使得这一桌的美味佳肴都黯然失色了、寡而无味了。”
杜董点头道:“星级酒店的公关果然不俗。”
“杜董、雷总过奖了,希望我没有坏了大家的胃口,扫了大家的兴。”阴柔稍稍起身说道。
“哪里话,阴小姐,所谓秀色可餐吗!”雷总说着端起了酒杯,“杜董事长,就让阴小姐作个见证,我们干一杯,希望我们的合作有个好的开端,也希望——”
“雷总,原则性的问题我也无能为力,再说了吃饭就不要谈什么公事了,煞风景,明天有的是时间。”杜董打断了他的话,又对笑着阴柔说:“你说呢阴小姐?本来吃饭是件轻松愉快的事。”
“看的出杜董事长是一个很洒脱的人,也很会享受生活。”阴柔恭维道。
“是啊!是啊!我们整日生意缠身,活得很累,应当及时行乐才对得起自己。”
“就是吗!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着,快乐最重要。”
“阴柔小姐不但漂亮,而且乐观、开朗,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姓杜的本想说喜欢你,意识到了欠妥,所以补了性格二字。
“也就是每天穷开心。”阴柔说话间,抬手在胸前做了个不知所谓的小动作,显得幼稚得很,可在杜董看来,却是可爱之极,迷人的紧。
雷总细细观察着二人的神色,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投机,便讪笑着放下酒杯,对阴柔说道:“阴柔小姐,你看到了,杜董不给我面子,烦劳你替我敬杜董一杯吧!”
阴柔骑虎难下,只得端了酒杯起身,“杜董,诸位,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诸位光临我们酒店,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担待,我在这儿敬诸位一杯,预祝大家合作愉快,先干为敬了。”他说罢,很豪爽地扬脖喝干了酒,空杯翻转了,对杜董说道:“杜董事长,请吧!”
杜董看得出他是交际场上的雏儿,虽然稚嫩,却也能说会道,又有一副直爽性情,不像安妮那般圆滑、世故,内心愈发喜欢。此刻,他两杯酒下肚,脸颊绯红,愈发的妩媚动人,那双望着他的眼睛如两波清泉,诚挚可人,他想此刻他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不忍心去拒绝,更何况是区区一杯酒。
“阴柔小姐也是性情中人,别光顾喝酒、聊天,吃点菜、吃点菜。”杜董放下酒杯,很殷情地招呼着阴柔。
“还是美女的面子大。”雷总故意叹息着说,并揣摩着杜董的心思,看样子杜董对这位阴小姐有意思。
阴 柔“小姐”只知道让人家高兴、让双方满意,开始也说了一些场面上的废话,他说雷天公司是当地有名的大企业,与天华合作,一定前景光明,两位老总应该排除万 难,极力促成此次合作;可他不懂得在此种场合下保护自己,更低档不住雷总的相劝和杜董的殷情,不一会儿已有了明显的醉意,逐步丧失了自我控制能力,甚至开 始胡言乱语,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他甚至提到了自己的秘密,并以此而沾沾自喜,还好大家见他喝高了,认为是信口开河,也就没放在心上。
“阴柔小姐有一副男人的豪爽性格,真是难得、难得。”杜董赞叹道。
雷 总见阴柔双目微熏,更凭添了万种风情,而那杜董也有了几分醉意,目光粘在对面那个风姿卓绝的酒醉“美眉”身上,无法挪开。他见时机已到,便对杜董说道: “杜董,阴柔小姐喝醉了,我看就先送他去休息吧。”说罢,没等杜董回应就冲身旁二人使了个眼色。那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会儿后,起身架了 阴柔出了包间。
杜董眼瞅着阴柔被二人 架起,凌乱了衣衫,裸露了一小截蛮腰,行走间,自己给自己使着拌,一只高跟鞋几乎脱落,薄丝紧贴的粉红色脚后跟光滑、柔润,他不由得欠起了身体,面露惋惜 之色。雷总笑了笑,探身在他耳边低语几了句,杜董不禁又喜上眉梢,继而又正色道:“怎么可以这样呢!这不好吧!”
“放心吧杜董,只管放手去做,他自己心甘情愿的。”雷总说道。
“真是这样吗?”杜总当然明白他胡扯,可他宁愿相信。
“那当然,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对你很崇拜,你杜董也不是随便的人啊!兄弟我看得出你喜欢他。即使他明天醒了有些许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不会傻到自己到处去嚷嚷,除非他是傻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还是个雏儿,杜董,好好享受吧!”
“雷总啊!看不出你如此阴险,跟你合作我得加倍小心啊!”杜董笑着说。
“哪里!哪里!兄弟我跟你可是诚心实意的。”
二人谈罢,各自淫笑起来。此刻的杜董已如坐针毡,急于回房。
“老师,我要出去方便一下。”阴柔站起身来,没等老师回答,就一阵风似得奔出了教室,身后一阵哄笑。
正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转过身来,感觉到了一缕清香飘过,一个白衬衫、花格短裙、长发飘飘的修长背影闪出门外。“那是谁?”
“就是那个男生啊!”下面依旧哄笑着。
“男生?乱弹琴!”
走廊尽头,厕所的门紧闭着,门上贴了张纸,上书:“下水道阻塞,暂停使用。”三、二、一楼都是如此。
“真要命!”阴柔极速出了教学楼,奔向校园的一角。
“那位女同学,没看到那是男侧所吗?”校园的环卫老头冲正要走进厕所的阴柔喊道。
阴柔没空搭理他,大步跨了进去。那老头极速跟了进来,一把拽住了他,吼道“挺漂亮个女孩儿,怎么硬往男厕所闯呢?”
“大爷,我是男生啊!”
“你当我老眼昏花了,明明是个女孩儿吗!还化了妆呢!学校不是规定不许化妆吗?”
管那么多,要我亮家伙出来给你看吗?不亮也不行了,尿急的厉害!
老头眯了一双色眼,见男厕所的这名学生明眸、红唇、花裙、彩袜,突然就换了副嘴脸,淫笑起来,“你既然非要往男厕所闯,一定是有什么想法,反正这会儿上课时间,也没人会来,不如咱们——”那老头说着,抱住了阴柔,要强行亲吻他——
隐约中,阴柔嗅到了他嘴里的酒精的味道——
“你要干吗!快松手,我憋不住了——”他心里呼喊着,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手脚都不听使唤。
他 被强行亲吻了,他用舌尖挑逗着他,激发着他的欲望。他的手在他周身游走,他扯掉了他的领结,松开了他上衣和衬衫的纽扣,那一对波隐藏在玫瑰色褶边文胸内, 有节奏的起伏着,他凝脂般细腻棉滑的酥胸由于镶嵌着一粒小小的暗红色的痣而显得愈发的性感;他撩起了他的裙摆,裤袜笼罩着玫瑰色底裤,将神秘部位遮蔽得严 严实实。他亲吻着他,很顺利的解除了他的第一道防线,那个窈窕的躯体已基本展现在眼前。他并不急于求成,他要慢慢地突破他所有的防线,乐在其中。他的手隔 着丝袜在他的大腿内侧摸索着,他不禁紧夹了双腿,小腹鼓鼓的,私处也涨得难受,尿急或是——
不好——
阴 柔猛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衣不遮体地躺在床上,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扒在他的脚边,正脱去他的高跟鞋,并摸索欣赏着他穿在丝袜的美脚。他大吃一惊,猛的 一计无影美腿,将那人踹下床去,起身迅速地整理好了衣服,跳下床来,对着地毯上正要站起来的那个人的要害部位狠踹了一脚,从他身下拔出一只高跟鞋,蹦着高 儿套在脚上,极速冲出门去——这一系列动作迅捷而流畅,没有他人丝毫反应的余地。
他 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凉风拂面,头脑清醒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放慢了脚步,仔细想来,那个人,那个人不是杜董事长吗?怎么会这样?这下麻烦大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自己,是他咎由自取,人面兽心的家伙,活该!还好自己及时清醒了,不然才真得有大麻烦了。真是得,头一天来公关部就碰到了这种事,真不该喝 酒,明天要怎样向安妮交待呢?头疼死了,不去想了,眼下要紧的是赶紧找个地方方便一下,这该不是在做梦吧?阴柔东张西望着,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叫出了 声

第八章

第 二天一早,阴柔“小姐”精心打扮之后,按时来酒店上班。他想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估摸像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那老家伙也是不会声张的。未曾想,在大厅 恰巧碰到杜董正在退房,雷总跟在屁股后头,一个劲儿询问他急着离开的原因,他们的生意还未谈成呢!原本想着阴柔小姐会成为他洽谈的砝码,却没曾想搞杂了。 他杜董事长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因为酒醉,偷腥不成,差点被搞成废人,有苦难言,怕丢面子,哪里还有心情再呆下去,索性一走了之,暗将怒气全部撒在了姓雷 的头上。
阴柔假装没看到二人,与门口刚刚上岗的夏璐璐说了两句话,瞥见电梯下来,快步溜了进去。
“等等,等等。”武阳紧赶几步,从电梯缝隙极速闪入。
“阴柔小姐早啊!”武阳嬉笑着说。
阴柔冲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边。
“莫非你生我气了,昨天出了点小状况,失约了,怪我,怪我。”
“昨天我们有约吗?”阴柔冷冷道。
“好了,不要再生气了,这会儿这里就我们两个,做什么都可以。”武阳说着一手扶墙,将阴柔逼到了电梯角落,目光在他的红唇与胸部往复流连。“这粒痣好性感。”
阴柔想,天下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色狼,色狼尾巴翘得老高,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今后是势必被他日日纠缠。于是他换了副放荡的神态,睫毛隐没了双眸,舌尖轻添粉唇,抬手抓了他的领带,让他贴近了自己的娇躯,轻声说:“时间有限,我不介意来个小吻。”
武阳心花怒放,打了一计响指,探头间,要害部位被阴柔的膝盖致命一击,闷哼一声蹲了下去。
显然,我们的阴柔小姐很喜欢让男人的那个部位受到伤害,这是色鬼应得的报应。电梯到位,阴柔抛下痛苦的武阳,踩着明镜儿似得高跟鞋,甩动穿着穿着黑丝袜的罪恶美腿,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其它部门几名同事路过,见此情景,笑问:“怎么啦?阳少。需要帮助吗?”
武阳龇牙咧嘴地蹲在电梯口,一手撑着门,另一只手冲几人摆了摆,哪里还说得出话。
安妮还没有来,阴柔冲了杯咖啡,想着昨天的事儿安妮问起来该如何搪塞。
李丽路过公关部,看到阴柔,走进来问道:“昨晚我值班,看到你急匆匆跑出酒店,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家里有点急事,急着赶回去。”阴柔说道。
“之前呢?”
阴柔低头不语。
“你瞒不了我的,看不出你还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酒店的员工个个洁身自爱,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丑事,不知道胡利敏知道了会怎么想!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阴柔依旧不语,他不情愿也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
这时,武阳夹着两腿,扶墙挪了进来。
“怎么啦!阳少。”李丽问道。
“被毒蛇咬啦!”武阳阴阳怪气地回着,并看着阴柔,依旧龇牙咧嘴的笑着.
安 妮紧随其后走了进来,随手用手里拎着的文件夹在武阳的小腹处拍了一下,武阳“噢”的叫了一声,安妮说:“ 鬼叫什么?去办你的正经事吧,你昨天做得做的这份海报效果图胡经理认为有些不妥,昨天董事长也不是已经交代过你了吗?十周年庆典是我们酒店的大事,马虎不 得。另外针对这两天的洽谈会,还得麻烦你帮我写的东西,应付那帮记者。”
武阳接过安妮手里的文件,一手按着小腹,嘴里喃喃道:“美女都是蛇蝎!”
安妮与李丽相互了问声早,安妮说道:“李经理,你说那位杜董事长为什么急着退房离开?”
“是吗?有这回事儿?”李丽说着看了眼阴柔,“这你得问阴柔小姐。”
“阴柔,昨晚你不是陪他们吃饭吗?怎么回事?”安妮问阴柔。
“我 ,我昨晚喝多了,休息了一会儿,家里有急事,就回去了。”阴柔说道。
“休息了一会儿,在哪里?某人的房间吧!”李丽追问道。
“不是,哪有啊!在、在这里,办公室。”阴柔随口说道。
“哏!鬼才相信呢!”李丽说罢,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安妮低头笑了笑,说道:“阴柔啊!你怎么可以喝醉呢?酒量不行就悠着点儿,不过这也难怪,你没经验。怎么样,没吃亏吧?”
一边格子里的武阳探出脑袋,说道:“阴小姐手段厉害着呢!别人不吃他的大亏就偷笑了。”
阴柔狠狠瞪了武阳一眼。
安妮抬手扶了阴柔的肩,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说道:“瞧你的样子也不像吃过亏。这条裙子满洋气的,很配你,项链虽然低档,却与衣服很搭调,黑丝袜搭配衣服的色彩也很协调,你的眼光不错。”
安 妮并没有刨根问底,这让阴柔很感激,他突然对她产生了由衷的好感,很想把昨晚的事情向她坦白了,说他迷迷糊糊中踹了那姓杜的两脚,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 首先那姓杜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企图做这种为人所不齿的勾当未遂,却被踹了两脚,传出去必定颜面扫地;另外,这对于他阴柔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谢谢你!安妮。”阴柔由衷感谢。
“莫名其妙的谢我做什么?对了,胡经理说你是美术专业毕业,今天就帮帮那个那个蠢蛋,赶快把那个效果图弄出来。”安妮说道。
“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让阴柔给我提点意见。”安妮话音未落,阳少已经从格子里钻出来,站到了阴柔身边,显然,先前阴柔对他采取的暴力行为,他并未放在心上。
打 心里讲,阴柔倒也并不觉得武阳有多讨厌,至少他敢于表达,不像某些人那么阴险、虚伪。此刻,她倒感到自己早晨那样对他,过分了点,内心有些愧疚。有过前车 之鉴,武阳的手脚规矩了很多,但轻薄、油滑之词依旧不绝于口。“老实说,阴柔小姐,你早晨致命一击够阴毒的,我以为我完了,不过现在如此美丽性感你坐在我 身旁,它的反应还是很敏锐的,所以,你不必内疚,我一点都不介意,反倒更喜欢你了,和我想像中的一样,这才是真实的你。”
“你真是胸襟宽阔,谢谢了!现在我想麻烦你一件事?”阴柔很诚恳的说。
“别说一件,十件都答应,没有什么比为美女效劳更令我开心的了。”武阳眉飞色舞地说。
“麻烦你把手拿开,我很介意。”
不知什么时候,武阳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阴柔的大腿上,并轻轻摸索着。
武阳用另一只手将那只手拿了回来,并狠抽了一把,自我解嘲地笑着,“它很贱,有时侯不听使唤。”然后又两手互搓着说:“不过,手感还真不错。”
阴柔忍不住笑了。“你一见到漂亮女孩就这样吗?”
“不喜欢漂亮女人的男人那还是男人吗?你们把自己弄得这么性感,不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眼球吗?如果一个男人在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面前表现得很冷漠,我想那个女人是不会高兴的。”
“这就是你轻薄女孩的借口。”阴柔说,同时心里想,你面前的这个人也许很漂亮、也很性感,可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女人,你这色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什么轻薄?只不过是我对一个女孩的倾慕表达的直接了点。如果你喜欢含蓄,那我们就从牵手开始吧!”武阳抓住了阴柔的一只手,见他脸色不对,慌忙又松开,指了指电脑,说:“办正事,办正事。”
阴柔感觉他那个海报的设计还是满不错的,不知道董事长何以不满意。
“怎么样?给点意见。”武阳说道。
阴柔瞅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 道你没发现,整个画面的色系与你口红的色彩很类似,有点冷,我想这不是巧合,因为我们都喜欢这种色彩,但它不切合主题,你看这样是不是好一点。”武阳边说 边点击鼠标,打开PS了色彩通道,调整了几个参数,整个画面立刻显得温暖了许多。然后,武阳扭头盯着阴柔粉嫰嫩的嘴唇,略显痴迷地侧头说道:“很诱人,不 要这么冷就好了。干吗不试着调整一下你内心的参数,让它温暖一些,会更迷人。”
阴柔稍稍杨起下巴,双唇微启,很温柔的说:“真的很想吗?那就来吧!还等什么?”同时,他暗暗紧握了拳头,只要他的脑袋再敢靠近半寸,就让他鼻青脸肿。
“又给我设套!”武阳乌龟般缩回了脑袋,并摆了摆手。
这个人,工作都没个正行。
阴 柔懒得再理会他,站起身来,拖了椅子,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区,打开电脑,随意浏览起了网页,至于那份海报,随他怎么弄吧。过了一会儿,有消息提示他查收邮 件,他打开一看,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明白是武阳所为,意欲明显指他。他稍作思索,打开绘图软件修改了一下图片,他将玫瑰花朝下翻转了,在花梗末端加了箭 头,然后又发给了武阳。不一会儿,武阳发信息过来,问他那是什么意思。阴柔随手涂了个猪头发了过去,作为回复。武阳当然看得出被修改过的玫瑰花很类似雄性 标识(♂),只是不明白阴柔这么做得意思。
将近中午时分,胡利敏来到了公关部,没搭理阴柔,径直去找武阳,名义上是为了工作,了解那份海报的情况,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见武阳正出神地看着那副玫瑰图画,不禁为之所动,脱口说道:“这是你的杰作?”
武阳扭头见是胡利敏,急忙切换成了海报画面,起身说道:“胡经理,按照您和董事长得意思修改过了,您看这样好不好?”
胡利敏沉思片刻,将阴柔叫了过来,说道:“看上去很喜庆,好多了,就这么定了吧,尽快打印,不同尺寸都要一些。就用这个在晚报上刊登广告,这件事由阴柔负责,下午就去联系报社。”
“能这么快搞定,多亏阴柔小姐帮忙,阴柔小姐很有灵性。”武阳说道。
阴柔想,这小子倒满会讲话的,其实自己什么都没做。
“是吗?刚才那副画莫非也是阴柔的创意?”胡利敏问道。
武阳俯身又切换了画面,说道:“您说这个吗?是啊!只是我不明白阴柔小姐的意思。”
“弄着玩的,没什么意思。”阴柔看了眼胡利敏。
胡利敏与阴柔眼神交汇,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
“好了,两位辛苦了,到午餐时间了,去吃饭吧。”胡利敏说完,转身欲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武阳,对阴柔说道:“阴柔,关于刊登广告的事,我还需要交代一下,来我办公室谈吧。”
阴柔尾随胡利敏,进了办公室。
胡 利敏为阴柔冲了杯咖啡,面对着这个花儿一样的同性,感受着他周身散发的妩媚气息,他方寸大乱。他想他必定是上帝派来天使或魔鬼,让他激动,也让他倍受煎 熬。他极力压制着情绪,平静的说:“十周年庆典是宣传我们酒店的绝佳机会,我们要在晚报上刊登整版广告,到时侯还要广邀媒体,大肆宣传,有你们忙的。”
“您放心,我会尽力配合安妮做好工作。下午我就去报社,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具体怎么做你走之前跟安妮商量一下,还有,关于庆典的事,你们必须尽快拿出个详细方案。还有——”胡利敏沉吟了,双手交叉撑了下颌,目光穿透指缝,毫不避讳盯了阴柔许久。
阴柔似乎感觉到他在用眼神述说着什么,触及了他的心灵,他下意识地说:“什么?”
“那个,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相信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昨晚多喝了点酒,怪我大意,不过没什么的。您是了解我的,我并不想招惹是非。”阴柔知道,必定是李丽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想多做解释,他想他应该相信自己不是那种到处勾引男人下三烂货色。
胡 利敏点了点头,依旧很专注地看着阴柔那张妩媚的脸,“公关部的事很伤脑筋的,免不了很多的交际应酬,老实说我有点为你担心,毕竟——,毕竟你还年 轻,涉世未深,人心叵测。况且,你看上去是那么的——那么的——”胡利敏努力思索着,想搜寻一个恰当的、不至于使对方感觉唐突的词汇来表 达他对于他的真实感受。阴柔隐隐察觉了他眼神中的涵义,急忙插言道:“你放心,以后我会小心谨慎的。”这段时间以来,阴柔已经感觉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与关 注已然超出了老板与员工的范畴,如今他看他的眼神又明显地表露了对他的爱慕之情。他是个好男人,能够令许多女人着迷,可他实质上也还是个男人,这一点他是 了解的,怎么会这样?情形不妙,还是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所以,他很真诚地看着胡利敏的眼睛,继续说道:“酒店只有您知道我的真实情况,我很感谢您对 于我的关心和帮助,我也不想给您和酒店带来任何麻烦,如果您感觉有任何的为难,随时可以开掉我。”
阴柔意在提醒胡利敏注意双方的身份,首先本质上他们都男人,其次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员工。这几句话明确了二人的关系,增大了二人的距离,却让胡利敏感觉他更加值得珍惜。他终于回避了阴柔的眼神,低头露出一丝苦笑作为被拒绝的解嘲。他的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宣告失败。
阴 柔向来都很有自信,论样貌、身段他绝不输于任何女性,他的外貌与气质完全可以令男人魂不守舍,如今事实已证明这一点。美女总是不断的拒绝男人们的追求,却 又希望更多的男人来追求她,以证明她的魅力所在,阴柔也是如此。他内心有点得意,也很有成就感,因为一天之内他击败了三个男人的进攻,姓杜的、武阳都以为 他是女人,就不必说了,可胡经理居然也——,有点不可思议,或许是自己想歪了?

第九章

因 为海报是武阳一手设计的,所以去报社联系刊登广告的事由他去比较合适, 不知胡利敏因何让他阴柔去办,或许只是随口说说,总之他应该是一片好意,这种差事总好过应酬。安妮一直没见人影,午餐以后阴柔正考虑着为把事情办妥当,是 否该让武阳陪着一块儿去?武阳将资料考盘,走过来倚在阴柔桌角,食指勾着U盘末端的圆环,慌动着,煞有介事地说:“报社我有熟人,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情 了,陪你一起去吧。”
阴柔一把夺过U盘,装进皮包,起身说道:“谢谢,小事一桩,我自己搞得定,就不麻烦您了。”他嫌他烦,所以打消了邀他同去的念头。
出了酒店,阴柔打算叫辆出租车去报社,反正可以报销的,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一辆没有载客的车子。这时,一辆掉了漆、屁股冒着浓烟的老式“红旗”轿车喘着粗气停在了他面前,武阳将头探出车窗,招呼道:“阴柔,上车吧,这个点儿很难叫到出租车的。”
阴柔犹豫了一下,心想,免费车夫,不用白不用,于是打开车门,抬腿坐了进去,挖苦道:“您这车满拉风的,排量超大吧,就不怕交警逮着?”
武阳踩下了油门,那车子在原地哼哧了半晌,才抖动着身子缓缓启动了。“二舅送的,车是烂了点,可牌子硬,闯红灯都没人搭理。”
“看不出您能耐还满大的!”阴柔酸溜溜说道。
“过讲,过讲!一般,一般!”武阳摆手谦虚道。
“别误会,我是说你吹牛的能耐满大的。”阴柔说着,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名交警。那警察远远的就示意他靠边停车。
那警察走上前来,饶着车子转了一圈后,冲已经下了车的武阳行了礼,俯身看了眼车内的阴柔,说道:“兄弟,女朋友很漂亮,车子也太差了吧!该报废了吧?这样的车况怎么能通过年检呢!”
“警察同志,这不是车子出了点毛病,正打算开去修理厂呢!您就通融一下,这车是我二舅的,您一定认识的,他是——。”那警察打断了武阳,“行了,别废话了,拿你的驾照、行车证看一下。”

“同志,那个,你看我又没有违章——”

“我怀疑你这辆车已到报废期限,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快拿证明给我。”
武阳没辙,只好探身车内,一边搜寻着证0,一边冲阴柔做了个鬼脸,并说道:“放心,马上搞定。”
阴柔才不担心呢!他操着双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得不知有多开心呢!
那警察翻阅着武阳提供的东西,一份单据上的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眼球,他后退了几步,瞅了眼车头那块泥泞的车牌,果然是军牌。他将东西交还武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道:“兄弟,不是我有意找你麻烦,实在是职责所系。”说罢,转身走了。
“真他妈浪费时间,放忘了把车牌擦亮点!”武阳说着重新启动了汽车。
阴柔很是纳罕,也有点失望,原本想看看武阳出丑,未曾想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他看着那交警又开始了指手画脚,心里暗暗骂道:装腔作势的孬种!
很快到了报社,阴柔下了车,手扶车门探身对武阳说道:“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可以走了。”然后重重地推上了车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将头探入车窗,说:“还有,我觉得我们都有义务为环保事业做点什么?”
“什么意思!”武阳不解。
“将您这辆屁股冒烟儿的车摆在家里,永远别在开出来。”阴柔说罢转身向报社大门走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武阳熄了火,下车快步赶上了阴柔。
“不用了。”阴柔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不让我进去,一会儿你就后悔了!”武阳冲阴柔正消失在楼内阴影里的背影大声叫道。
阴 柔来到了报社广告部,找到负责人,出示了名片,并说明了来意。广告部负责人是一个姓马的年轻男子,见有客户主动找上门来,自然是端茶上水热情招待。阴柔不 想浪费时间,简短地说明了要求,很快办好了相关手续,并提供了刊登广告的相关资料。“具体东西都这里。”阴柔将U盘交给了那位马先生。
“贵酒店办事真是周密,这些事本来该我们做的。”马先生说着,抬头将一边的一个女孩叫了过来,把U盘交给她,吩咐道:“手头的活儿放一放,将这份资料拷贝,考虑一下怎么排版,要整版,尽快与编辑部联系,尽量在这个周末上报。”
“阴小姐,稍等片刻,请喝茶。”马先生招呼道。
阴柔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事情很简单吗!基本办妥了,只等拿回U盘,等待广告见报。
“阴小姐一介女流,办事真是爽快,我们以后应该会有许多合作的机会。”马先生说道。
“希望如此。”阴柔客气道。
这时,那个姓刘的女孩走了过来,脸涨得通红,用十分厌恶和愤怒的眼神瞅了瞅阴柔,犹豫了一阵,对马先生说道:“马经理,你过来看看,这都是什么呀!”
“怎么回事”马经理起身随那女孩来到她的电脑前。
阴柔感觉不对劲,赶紧也跟了过去。
马经理看过电脑,扭头愤怒地盯着阴柔,“阴小姐,你开什么完笑。”
阴柔探头观望,见电脑里满是淫秽图片,不禁也臊得满脸通红,奇怪道:“你们搞什么?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不清楚吗?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拿这种东西来脏我的电脑。”那女孩冲阴柔吼着并一把拽下U盘,甩了过来。
阴柔恍然大悟,恼羞成怒,脸都绿了,弯腰拣起打在他身上又弹落地下的U盘,转身就跑,边跑边嘴里骂着:“狗东西,王八蛋!”
武 阳正依在车旁,见阴柔狼狈地逃窜出来,笑得前仰后合。阴柔冲了上来,将U盘扔到他那张淫邪无比的脸上,又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两计重拳,紧接着揪了他 的衣襟还要厮打,武阳倒退着躲避着,依旧笑着说:“你说你挺漂亮、优雅的个女孩儿,有时候就是这么粗鲁,喜欢对人实施暴力。”
阴柔啐了他一口,骂道:“我真后悔,早晨就应该再用点力,废了你,在医院给你定个床位,这会儿就没机会害人了。猪狗不如的东西,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武阳见阴柔气得疯了一般,却依旧笑着:“其实你生气的样子也满好看的,不过我更喜欢你笑的样子。开个玩笑吗!何必认真呢!”
“开你娘个头,这种事也能开玩笑吗?”阴柔继续撵着武阳,武阳害怕挨揍,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这坨狗屎,有种别跑。”阴柔追不上他,气急败坏,索性脱下一只高跟鞋,狠狠打了过去。
武阳顺手接到了鞋子,说道:“真是个泼妇,鞋子没了,看你怎么办。”
阴柔抬着一只脚,摇摇晃晃站在那里,真不只如何是好了。“把鞋子还给我。”
“你不再打我,就还你。”武阳用手指勾着鞋子,慢慢靠近阴柔。
阴柔用裹着丝袜的足尖点了下地面,摇晃了身体维持着平衡,另一只踩着高跟的脚有点酸痛了。他只好缓和了脸色,说道:“把鞋子给我穿上,就算你陪礼道歉了。”
“好、 好,乐意效劳。”武阳上前蹲在阴柔脚边,放下鞋子,抓了他裹着薄薄丝袜的纤瘦的脚,轻轻掸了掸他足尖沾染的灰尘,又开始耐心地调整着丝袜末端的接缝,那条 接缝有些偏差了,它应该呈弧形处于他趾端靠下部位,这样才能充分体现出薄丝内那五根涂着粉红色指甲油的脚趾的完美性。
阴柔趁他沉迷于自己的美足,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蹬上了鞋子,说道:“不再踹你一脚我怎么能解气。拿工作当儿戏,回去我就告诉胡经理,立刻开了你。”
武阳站起身来,拍打着屁股后的灰尘,说道:“你又没问我那盘里是什么就抢了去,出了丑倒来怪我。”
“武阳啊武阳!知道你坏,没想到你这么坏!难道不是你设套害我?”阴柔指着武阳鼻尖说道。
“不能再动手啦!”武阳拨开了阴柔的手,从衣袋里又掏出一只U盘,说道:“东西在这儿呢!说了跟你一起去,你偏不让。这回是真得,放心去好了,没什么得,解释一下。”
“你去,我还那有脸上去啊!”阴柔恨恨道。
“好、好,我去,我去,自己搞杂了,又让我去收拾残局。”武阳笑道。
“你——”听他如此说话,阴柔再一次怒火中烧,挥手要打,武阳撒腿便跑,一溜烟儿进了报社。“这坨狗屎,反倒是我的不对了。”阴柔喃喃自语着,想一走了之,忽然想到,自己的包落在报社了。
不一会,那位马经理亲自将武阳送了出来,看到阴柔,上前说道:“阴小姐,您的男朋友都解释清楚了,一场误会,小刘做事莽撞,说话口无遮拦,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其实我有时候无聊,也偶尔会上一些那种网站解闷。”
阴柔冲马经理挤出一丝很尴尬的微笑,然后狠狠瞪了武阳一眼,夺下他手里的皮包,扭头就走。什么男朋友,上那种网站解闷,哪个知道这狗东西在人家面前又说了些什么?真要被他气疯了!
很快,武阳驾车赶了上来,缓缓跟在阴柔身后,不停地按着喇叭。烦死了!阴柔边走边四处搜寻着,想拣块儿板儿砖拍碎他的挡风玻璃。武阳将头探出车窗,说道:“你要去哪儿啊?”
阴柔转身,边倒退着继续行进,边用手指点着武阳愤怒道:“别再跟着我,离我远点儿。”
“小心——”武阳说着,抬起一只手蒙了双眼。
阴柔转身瞬间,正好撞到了一根路灯杆上。
武阳跳下车来,上前挽了阴柔的胳膊,关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走开!”阴柔忿忿甩开武阳,一手捂着红肿的额头,快步远去了。
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没再跟来,阴柔长嘘了一口气,信步闲逛了好一阵,气儿了基本上消失殆尽了,只是还有一丝懊恼,被人捉弄,让人耻笑,只怪自己经历太少,做事草率。
自 工作以来,难得闲暇,不买什么,四处逛逛,调整一下心情也满不错的,他信步拐进了一条商业街区。街道上人头攒动,两侧店铺林立,高档奢侈品居多,令他望而 却步。一家服饰店铺门口正在搞促销,门口搭建了小型舞台,台上几名模特身着挂着标签的服装,正搔首弄姿的舞蹈着。台下围观的人很多,纷纷议论着,说台上的 都是RY。阴柔不禁驻足观瞧,那几人穿了高跟鞋个头都在一米八零左右,个个浓妆艳抹,衣着艳丽,相貌身材倒还过的去,只是骨骼、手脚偏大、偏粗了些,有明 显的男子特征。如今兴这个,容易吸引人的眼球。观众们圆睁了双目,无不称奇,或鄙视、或赞叹,说什么的都有。阴柔暗自发笑,他们真是狭隘,不懂得以平和的 心态去接受一些人或事。这个世界上有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民族,不同的人类,不同性别的男人和女人,如雄性的女人、雌性的男人。他们并不知道除了台上的,此 刻还有一个与女人生理构造不同的女人就站在他们身边。
这时,阴柔听他身边的一名年轻男子说道:“你说他们在这扭一天能挣多少钱?估计不少吧!你可比他们漂亮多了。”
阴柔吃了一惊,以为那男子在跟他说句话,扭头观瞧,只见那男子另一侧的一个女孩掐了那男子一把,说道“马刚,你什么意思?还嫌我牺牲色相给你赚得少吗?是不是巴不得把我卖了!”
阴 柔见那女孩一身中性休闲打扮,高高的扎了个马尾,漂染着几绺金黄,末梢打着卷,面色光滑白皙,没怎么化妆,只描了很重的眼线,帖了浓密的假睫毛,使得两只 水灵的眼睛愈发的动人。尽管装束与那晚有很大的区别,但阴柔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那晚带那个醉酒的胖子去他们酒店开房并给过他两百小费的性感小姐。如今他 看上去清纯可人,可要顺眼多了,不明底细又怎会知道他居然是干那个的。
“东儿,干吗说这么难听的话,让人笑话。我可没那个意思。”马刚说着,下意识的瞥了阴柔一眼,不禁为之所动,这是男人见到漂亮女人的本能反应。
东 儿顺着马刚的目光望去,感觉似曾相识,呼扇着浓重的睫毛看了他半晌。阴柔觉得他越看越耐看,并且他注意到,他领口敞开的T恤半掩着胸部一枚很别致的小刺青 图案,似乎是一柄剪刀刺穿了一颗心的形状,围着一溜小字,四围还有些红肿,显然是刚纹了不久,伤处尚未痊愈。他也想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纹个图案,可一只没有 拿定主意,该选择什么图案。二人对视了许久,阴柔终于冲东儿微微笑了笑。
“很面熟,在哪里见过呢?”东儿纳罕道。
“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阴柔想他此刻一定也不想别人道破他的身份,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淡淡说罢,又朝台上看了看,转身走了。

第十章

已 过午夜,冬儿与几个姐妹送走了一拨客人,晃荡着身形来到巴台前,从胸罩和长筒丝袜里分别掏出几张压皱了的钞票,为了这些小费,他浑身上下被他们摸了个遍, 也喝了许多酒,此刻有点头晕。他将钞票拍在吧台上,一张张的捋展后,交给了吧台里的小三儿,通常他都将赚到的小费暂时交给小三儿保管。
“今天收入不错吗!”小三将钞票塞进马甲的口袋。
“有两个估摸是政府官员,急着走,不然还要多呢!”
“还是黑莓冰茶吗?”小三儿问道。
冬儿抬手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杯,请你喝一杯。”
“谢谢,不介意我来一杯伏特加橙汁吧!”小三儿将一杯冰茶推到东儿面前。
“随 你喜欢咯!不是人头马就好。”东儿端起冰茶,喝了一大口。然后低头拉起裙摆,松开吊袜带,伸出美腿,拇指擦进长筒丝袜的蕾丝袜袎,向上提了提,拉展了腿弯 处的皱褶,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他收回美腿,重新系好了吊袜带,放下裙摆,扭头说道:“先生,可以给支香烟吗?”
那人走上前来,掏出一只香烟,递与冬儿。
东儿将烟夹在红唇间,探身凑近在那人手里打火机的火苗,深深吸了一口后,两根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夹了烟嘴儿上沾染了红色唇印的香烟,抬起头红唇微张,缓缓吐出一股浓烈的烟雾笼罩了那人的脸。
那人斜靠了吧台,说道:“小姐,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东儿双目微醺着说道:“当然可以啦,不过,先生,我这样的您可未必喜欢哦!”
“小姐超正点,那个能不喜欢!”那人进一步靠近了东儿。
“不妨老实告诉您,我可不是女人哦!如果您想与我做点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你——,莫非你是人——”那人膛目结舌,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东儿一遍。
“没错。那东西不比您的小,如果您喜欢——”东儿做出了一副淫荡的表情,一条手臂搭了那人肩头。
“小姐可真会开玩笑。”那人已站立不安,左顾右盼着,目光脸落在了小三儿脸上。
小三儿耸了耸肩,笑道:“他说的是真的。”
那人抬手拿开东儿的手臂,后退几步,神情尴尬摆手地说道:“对不起,小姐,打扰了,你真的很漂亮,很性感。打扰、打扰,我有朋友那边,再会。”说罢转身仓惶逃窜,奔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包厢,一堆男女哈哈大笑气来。
东儿也笑了起来。
“你又何必逗他呢?”小三儿笑道。
“他干吗跑啊?我又不会吃了他。有那么可怕吗?”东儿说。
于此同时,吧台一角的一个男孩冲小三儿叫道:“伙计,再——再来——来一—–杯。”
“有够浪的,我看你也喝高了。”小三儿对东儿说着,倒了杯酒,给那男孩送了过去,返回来又说道:“小屁孩儿!一个人喝了一夜了,这会儿估计连他爹都不认识了,还喝。”
东儿凑近那男孩,看得出他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兄弟,干吗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啊?”
那男孩斜睨了东儿一眼,没吱声儿,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东儿见他顶多二十左右,长得眉目清秀,满讨人喜欢地模样。“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想必是失恋了吧?”
“离我——远儿点,别——来烦我,别烦我!”那男孩甩手说着,又灌了一口,继续自言自语道:“女人、女人没一个——靠得——考得住得,男人也—–一样,都是骗子,骗子。”
“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了!想开点儿,兄弟,你这么年轻又这么帅,有很多好女孩等着你呢!”东儿笑道。
“好女孩儿?”那男孩儿啐了一口,又摇头道:“我不要,我——只喜欢他,只喜欢他—-一个,可他不理——我了,他——不要我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东儿见他倒是个用情专一的孩子,不免有点感动,安慰道:“想开点,兄弟,你一个在这自己糟蹋自己,他也不会知道。很晚了,回去吧,不然家人要担心了。”
“不,我——不走,就不信——他不来!”那男孩继续喝着酒,酒杯又空了,他冲小三儿叫道:“再来一杯。”
小三儿没搭理他。
“你约了他吗?”东儿问道。
“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不接,我发了——信息,你说,他——他真的不要我了吗?真不要我了吗?”男孩眼中涌满了泪水。
“我哪知道啊!”东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正要走,那男孩突然从座椅上下来,要拽住东儿,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下。东儿急忙转身将他扶了起来。那男孩抓着东儿的胳膊说道:“你—–你帮我叫他——来,好不好?”
“关我什么事啊?我帮你叫辆出租车,还是回去吧。”东儿说道。
“求求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他,他叫胡利—-敏。”那男孩说着摸出手机,交给东儿,两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东儿被他的痴情所打动,握着电话左右为难。小三儿笑道:“真是没事找事,一个酒鬼,你招惹他干吗?”
“还是你自己打吧。”东儿低头再看那男孩,已经不醒人事了。没办法,总得叫人带他回去吧?
东儿打开他的通话记录,拨通了头一个叫利敏的人的电话,一连拨了几遍,对方都没有接听。东儿不免有些气愤,这女孩儿也真狗狠心,哪儿找对她如此痴情的男孩儿去!
“愿意来的话早来了!换一个号再打吧。”小三儿说道。
“我打爆她的电话,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儿的仙女?就看不惯这种薄情寡义的人。”东儿恨恨说道。
“真服了你了,人家的事你掺和什么?”小三儿说着,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吧台上。
东儿用小三儿的手机又拨通了那个电话,却未曾想到对方居然是个男人!他告诉他,他的朋友喝醉了,需要他来带他回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胡利敏匆匆赶了过来。
“你就是胡利敏?”东儿惊奇的看着胡利敏,没想到那男孩一往情深的居然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是啊,给你们添麻烦了。”胡利敏简单客气了几句,驾起那男孩,匆忙离去。
“怎么会这样?”东儿圆睁了美目,对小三儿说道。
“GAY MAN,你不应该对这个感到稀奇吧?”小三说道。
“倒也算个负责任的男人。”东儿看着胡利敏很吃力地驾着那烂泥般男孩消失在门口,不禁感叹道。
“刚刚你可不是怎么说的,哪个说人家薄情寡义来着?”小三儿说道。
午夜后,夜生活才真正到达高潮,夜总会的人们酒意正酣,杯光弧影、笙歌热舞,猜拳行令声此消彼长,色男浪女们调情嬉戏着,一派淫乱喧嚣景象。东儿依旧躲在 吧台一角,喧闹声中竟有些乏困。夜总会领班米兰走了过来,在东儿正粘在高脚转椅的翘臀上狠狠拍了一把,叫道:“我们都快忙疯了,你倒会清净,躲在这儿打盹 儿,莫非是赚够了?”
“我也不想坐冷板凳,可总得有人要啊!”东儿依旧扒在吧台上.
米兰一把将他拽了下来,“好啦,别贫啦!快去一包招呼一下,贵客到了。顺便带瓶人头马过去。”
“该不会又是那个死胖子吧?”东儿挽了米兰的胳膊,很亲昵地央求道:“好姐姐,你就说我今天不舒服,推了吧!”
米 兰甩脱了东儿的手臂,说道:“行了吧你,又这一套,你以为自己是千斤大小姐,还是名角儿!别忘了自己指谁吃饭,难得他这么捧你,还不知道珍惜,抓住机会多 捞点儿,人老珠黄了才不至于后悔,这些人哪个不是朝三暮四的,这会儿搂着你、宠着你,赶明儿心思指不定又飞哪儿了?真想坐冷板凳的话,我也不拦你,不过 ——”
“好啦、好啦,我的亲姐姐,听你的就是了。”东儿打断了米兰,撇了撇嘴,从小三儿手里接过人头马,懒懒晃了过去。
刚 刚被东儿挑逗的那名男子正坐在二包,搂着一名漂亮小姐,一直瞅着东儿袅袅婷婷晃了过来,以为又冲着他来的,显得有点紧张。东儿故意不断地冲他抛着媚眼,然 后突然转入了一包。那胖子独自居中而坐,另外有两名男子各自搂着一名小姐左右陪着他。东儿很知趣地紧挨那胖子坐了,说道:“也不知道张先生做什么生意,不 光有大把的钞票,还有大把的时间,真叫人羡慕。”
“时间、钞票还不都是冲着你来的。张局跟我说过,说这里有一位很特别的小姐,不仅长的标致,而且还很风趣,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啊!”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谢谢夸奖,也谢谢您们能来捧我的场。”东儿说着看了那胖子一眼,那胖子正瞪着那中年男子一眼,显得有些不悦,显然他并不希望别人透露他的身份。东儿挽了他的手臂,忸怩道:“张先生,哦不,应该叫张局长,干吗板着脸啊?东儿惹您生气了吗?”
“没有,东儿这么机灵,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张局笑了笑,在东儿粉嫩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给我倒酒,我们喝酒。”
“东儿小姐漂亮性感,我有点不信他会是男人。”另一名男子瞅着东儿半裸的酥胸说道。
他身边的一名小姐说道:“不信你可以去摸啊,不过有明码标价的,摸胸一百,摸下面两百,绝对货真价实。”
“晓晓你再敢胡说!”东儿一手操着酒瓶,一手抓起一个苹果打了过去,对那男人说道:“您先验验他的货。”
“我倒很有兴趣验证一下。”那男人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看着张局,又瞅瞅东儿,跃跃欲试。
张局嘿嘿笑着,探手到东儿裙摆下,在他的大腿根部摸了一把,又从桌上拿起三张钞票,拉起东儿的衣襟,将钞票插入他的胸罩内,并顺手捏了捏他的RF,说道:“上边、下边都很有弹性的。”
众 人“呵呵”淫笑笑起来。东儿很是懊恼,却依旧强作笑颜,向下掖了掖裙摆,理了理衣襟,轻轻推了张局一把,故作羞涩道:“干吗啊您!我身上的哪一块儿肉您没 有见过,何必在大家面前出我的丑。”众人又是一阵浪笑,东儿继续说道:“我倒无所谓,可我今儿个知道了,您是大领导,这里可不是包间,人多眼杂,难道您就 不怕影响不好?”
张局不禁左右看看了,又狠狠瞪了那中年男子一眼。那中年男子起身接过东儿手中的酒瓶,说道:“好了、好了,东儿小姐说得有道理,我们喝酒、我们喝酒,下次我一定订个包间。”
众人齐干了一杯后,开始猜拳行酒,酒过三循,张局俯身到东儿耳边说道:“我已经在皇朝酒店定了房间,一会儿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老地方,还是那个房间。”
东儿没吱声儿,继续与那中年男子猜拳。等大家喝得都有了几分醉意,开始彼此挑逗、调情的时候,东儿也将娇躯依在张局身侧,红唇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大领导,今晚我免你的单。”
“为什么?我可不缺钱。”张局捏着东儿的下巴说道。
“因为您是大领导啊!我也得表示表示,不过——”东儿的美目滴溜溜乱转着。
“不过什么?就知道你鬼机灵!”张局点着东儿的鼻尖说道。
“有件小事要求您,我有个朋友,一直找不到工作,您是大领导,给他安排点事儿做,应该不成问题吧?”
张局紧锁了双眉,沉吟片刻,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跟我年龄差不多,很有上进心的。”
“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您开完笑,除了您,有谁会喜欢我啊!我只是欠他一个人情。”
张局点头笑了笑,说道:“只要他不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事情就好办。”
“那我就当您答应了。”东儿说着,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枚红色的唇印。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答不答应还得看你今晚表现,那天我喝醉了,今天可要好好玩玩,你的口技好像很不错呢!”张局呵呵淫笑着,并揉捏着东儿纤巧的鼻尖。
东儿鼻梁微皱、红唇开启,探出舌尖,雪白的牙齿拨弄着亮晶晶的舌钉,做出一副很淫荡的模样,内心却涌上一阵酸楚。

第十一章

夏璐璐夜班,正靠在沙发上打着盹儿,迷迷糊糊中发现有人进来,急忙起身相迎,心里抱怨着:天都快天亮了,居然还有人来!仔细一瞧,是个美女,见过,前几日跟一个醉鬼来开过房。她不由的朝门外看了看,奇怪,今天居然就她一人?
东 儿径直上了电梯,来到客房,拉上了窗帘。首先洗了个澡,又仔细剃了一遍不很明显的腋毛和小腹下方的绒毛,冲洗干净后,擦干了身体,裹了浴巾,对着镜子重新 化了一遍妆,眼线描得很重,并反复刷了几遍睫毛膏,刻意将嘴唇的轮廓画得很夸张,并填充了很妍丽的颜色,然后穿了内衣和丝袜,并穿了高跟鞋。这一切实属无 奈之举,他想那老色鬼应该喜欢她这样,事已至此,索性就主动一些,他也不想让他不高兴。一切准备妥当,他为自己沏了杯茶,坐在藤椅上用锉刀慢条斯理地修理 着长指甲。
不一会儿,清脆的门铃声响起,东儿起身裹了浴巾,来到门口,一手在胸前掖着浴巾以防脱落,一手打开房门,并闪身门后,只见张局大步跨了进来,他快速关上房门,并反锁了。
张 局见此刻的东儿如出水芙蓉般,玉面粉腮、朱唇明眸,越发的明艳动人,二话没说,抱了他就要亲吻。东儿抬手挡在嘴唇前,娇嗔着:“瞧把您急得,热水准备好 了,先去洗澡!”不由张局分说就将他推进了浴室,并开玩笑道:“千万要洗洗干净,尤其是那个地方,不然我怎么下口呢!”
张局迅速脱去了衣服,探头出来说道:“等着我,很快就好。”
东儿重新坐在了藤椅上,继续心不在焉地修理着指甲,想着即将要从事的“工作”,不由得一阵作呕。
很 快,张局擦拭着湿漉漉的肥硕躯体走了出来。东儿站起身来,缓步靠近床边,松手让浴巾滑落,梦幻般地紫色系内衣加之艳妆,使得他看上去是那般的性感、妖冶. 丰胸、蛮腰、翘臀,丝袜高跟将两条腿修饰得美轮美奂、毫无瑕疵,那根象征性别东西被透明度极高、弹性极好的三角裤束缚着斜躺于小腹一侧,为这具曲线优美的 鲜活躯体增添着另类的情趣。
“真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张局喃喃 着,已不能自制,这个极度妖冶、别具情趣的阴阳结合体片刻间就让他血脉喷张。他冲上前来,恶狼般将东儿扑倒在床,疯狂地拥抱、肆意亲吻、漫无目标地触摸显 然不足以释放他胸中的那团欲火,那欲火反而愈燃愈烈,炙烤着他的心灵,摧残这他的头脑,很快他周身的急速流动的血液与意念汇聚一处,使那东西极速膨胀,他 擒着它,将他放到了东儿的红唇边,除此,他还没有在这个躯体上找到更适合它的位置。东儿在他的亲吻与爱抚下没有体味到丝毫的乐趣,甚至感觉到了厌恶。他只 是运用一些技巧极力配合着他,到了必要的时候,伸出一条手臂在床头的挎包内摸出一只“杜蕾丝”,用两排雪白的牙齿撕开了包装,将内装得薄套儿口朝外噙在红 唇间——,这是一件颇具技术含量的活儿,是东儿基本的“职业素养”。
事 情比东儿想象的要简单许多,轻而易举就了结了张局,比上次还要简单,或许是由于他上次酒醉,有点感觉麻木。那张胖子外强中干,赤身裸体的躺了许久,上了一 定年纪,体力有些不支。这种事他长干,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地爽,尽管时间短暂!他甚至后悔上次喝了太多的酒,过于麻木,并没有深刻体味到这个另类的冶艳躯体 所给予的刺激,另外,为了更持久的爽,他在想下次应该借助一点其它的辅助产品。
张局看着东儿冲过澡后又一件件穿好了衣服,说道:“怎么,不再睡会儿了吗?”
东儿将乱发在头顶挽了发髻,转身说道:“天都大亮了,我还是先走比较好,您说呢?”
“你很懂事。”张局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夹包,掏出一叠钞票,数也不数,递于东儿。
东儿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说好了今天免单。”然后,单膝跪在床边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轻声说:“您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自 从工作以来,闹钟就成为了床头的必要装备,没办法,以前养成了睡懒觉的毛病,直到闹钟第三次提醒,阴柔才懒洋洋爬了起来,一巴掌结束了让人讨厌的铃声,下 了床,赤脚梦游一般地在地板上慌了一圈,还是困的厉害,又倒在了床上。昨天和安妮弄那个周年庆祝计划,一直到深夜才回来,觉还没有睡足。
糟糕,上午八点钟就要开会,资料都还没有准备好,安妮嘱咐过今天早点去的。她很紧张这件事情,为这份企划案他们已经忙活了好几天了,她担心会议上能否通过。
阴 柔急速从床上蹦了起来,蹿出卧室,冲进卫生间,将头扎进洗漱池,快速洗了头发,一边用电吹风将头发风干,一边刷了牙。然后,返回卧室,扒掉睡衣,拉开衣 橱,考虑了一秒钟:参加会议,穿得庄重一些比较妥当。白衬衫、肉色丝袜、收腰小上装、修身短裙快速穿在身上,对着镜子麻利地盘起长发,在耳垂上戴了一副菱 形而环、蹬了高跟鞋,拎起皮包,走出卧室。
“干吗这么急啊!饭好了,吃了再走。”厨房里的二叔说道。
“没时间了。”阴柔在餐桌上掐了片面包,边吃边夺门而去。
快 步走出小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钟,其实也用不着这么紧张的,如果不塞车,时间足够。他拉开皮包,拿出化妆盒,对着小 镜子化了化妆,描了描眉,刷了刷睫毛,扫了些腮红,涂了点唇彩,最后用中指在上眼睑晕了些眼影。化妆完毕,他整理着衣襟,并从头到脚细细审视了自己一番, 头一次参加酒店高层会议,尽管准备时间紧迫,却不能有丝毫的疏漏,不能让人感觉他做事草率、不拘小节。
到了酒店,阴柔正等着电梯,瞥见武阳走进了大厅,远远的就冲他招手。电梯刚好下来,阴柔快步跨入,并按下了关门的按钮。
“等等、等等。”武阳紧赶慢赶,还是被挡在了外边,只透过逐渐合闭的门缝看到了阴柔开心的笑容。
就让那小子等另一部电梯吧,这会儿它还在十八层呢!就让这部也去上去吧!阴柔心里想着在按动五层办公区按钮的同时随手按了下十八层的按钮。这么紧张的时刻,我们阴柔小姐居然还有心情搞点小恶作剧。
“小姐,打算送我去十八层吗?我刚从哪儿下来,正打算出去呢!”东儿在阴柔身后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里边有人。”阴柔转过身,不禁又自嘲地笑着说道:“是你呀!真是对不起。”
“哦!是你呀!我想起来了,你在这里工作。”东儿说道。
“是啊!我们见过两次。”
“你真有意思,那个人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他一定是惹你不高兴了。”东儿打趣道。
“对不起,我得下去了,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电梯到了五层,阴柔道着歉退了出去。
安妮已经到了,夏璐璐也在,正帮着她整理资料。
“安妮,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阴柔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还不算太晚,资料还缺两份,快去打印。”安妮仔细、并迅速地分类并装订着一份份的资料,夏璐璐将资料放入一个个的资料夹。
安妮的敬业精神对阴柔有所触动,他急忙投入了工作,并对夏璐璐说:“谢谢你,璐璐。”
“客气什么,我正要下班,上来拿点东西,看见安妮一个人在忙,就顺便来帮忙了。”夏璐璐说。
“璐璐不但机灵,而且热心肠,我早打算让他来公关部,她就是不肯。”安妮说道。
夏璐璐接过阴柔打印出来并分好的资料钉在一起,放入资料夹,并说:“交际上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也不喜欢。可有人却热衷此道,喜欢做交际花。”
阴柔又把一叠文件交给夏璐璐,笑道:“把这个放红色文件夹里。交际花?你是在说我和安妮吗?”
“哦,你们可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凌晨的时候,那个女人和那个胖子又来了,还一前一后来的,谁不知道他们又来做那种龌龊的事!这种事在我们酒店可不常发生。”
阴柔想她一定是在说刚刚电梯里的那个女子,同时也想起自己与姓杜的那晚。“你这话我听着可有点不舒服,人家的事你操什么心?”
“你干吗这么敏感?莫非认为自己是那种不正经的交际花?”夏璐璐笑道。
“那又怎么样?”阴柔说着用手里的资料夹打了璐璐一下。
“好了,别开玩笑了,会议马上开始了,我们得过去了。武阳也不知道死哪儿了,这会儿还没到。”安妮说道。
“活着呢!就是累了个半死,没等着电梯,爬了五层楼。”武阳走了进来,故意气喘嘘嘘说道。
阴柔暗自发笑,内心有种胜利者得愉悦。
“我和阴柔去开会了,你上午务必把请柬的事情搞定。”安妮说罢,与阴柔各自抱了一打资料去了会议室。安妮显得有些紧张,阴柔安慰道:“别太担心,安妮,我们的企划案一定能通过。”
“但愿如此,不过你刚来不久,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安妮说。
八 点一刻,会议准时开始,参加会议的除了各部门负责人以外,还有几名股东。阴柔和安妮已经提前把他们的企划方案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了一份。许庆昌简单说了几 句,之后由安妮详细介绍了酒店十周年的企划方案。第一项是以周年店庆为契机在各大报纸及电视台投放广告,从而进一步扩大酒店知度及影响力,董事长已首肯, 已经实施中;第二是举办周年酒会暨美食节,届时将邀请各界知名人士、VIP客户及媒体记者参加;第三是店庆期间客房、菜价一律八五折优惠,并且每日推出三 道超低价位特色菜及四档超低价位客房;第四推出VIP金卡、和银卡,金卡预存八万八千元,实际可消费十万,银卡面值五万,实际可消费五万八千元,长期有 效;——
安妮将方案介绍完毕,一名股东提出了异议,“安妮小姐,你们的诸多计划都是以牺牲我们酒店效益为前提的,这些方案一但实施,你有计算过我们会有多大损失吗?”
“的确是这样,我们会少赚很多钱。”李丽附和道。
阴柔听安妮提起过,有一位姓李的股东是李丽的堂哥,大概就是这位。
安妮说:“资料倒数三页是我们做的预算明细,包括广告、酒会在内,我们大概需要投入资金三百万,至于经济效益,现在还无法估计。不过——”
“有可能我们会损失惨重,是吧!”李丽打断了安妮。
阴柔瞥了眼李丽,不由地插言道:“我们做这份企划是以提升我们酒店美誉度、进一步扩大知名度并酬谢老客户为目的地,经济效益在其次,我们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说罢他的脸已涨得通红,他还从来没有在这种场合、这么多人面前发表过言论。
包括许庆昌和胡利敏在内,许多人都点头赞同。
“我们现在的生意也不差,何必搞那么多花样浪费资金呢?”那位李董又说。
“我认为阴柔小姐说的不错,不要只看眼前利益,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些,我觉得他们这份企划案不错,您说呢?董事长。”胡利敏说。
李丽满怀醋意地看了胡利敏一眼,暗自骂道:真是被那个小狐狸精迷住了,他什么都好!
许庆昌点了点头,说道:“诸位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大家见董事长都默许了,就不再自找没趣,都不吱声儿了。
“好,就这么定了。由企划部负责实施,其它部门全力配合。”许庆昌说着,提笔在文件上签了字。
“太好了,安妮,通过了,我们没白忙活。”阴柔不由得抓了安妮的手兴奋道。
“有点素质好不好,现在是开会时间,可不是你们的庆功会。”李丽挖苦道。
阴柔急忙收起笑容,从安妮手里接过一份名单,起身拿到了许庆昌和胡利敏面前,说道:“董事长,经理,这是邀请宾客的名单,如果你们没意见,我们就按这个印制请柬了。”
许庆昌拿起名单看了看,在下面又写了两个人的名字,说:“基本就这些,另外再加两个,我的故交,一定要请到。”
阴柔拿过名单一看,一个是李建强,另一个居然是阴长禄。
会议结束以后,许庆昌叫住了阴柔,说道:“据他们说那位蒙特对你的印象很好,也很感谢你上次的帮助,好几次问道过你,想请你吃饭,一直没有时间。他明天要走,晚上我想安排个饭局,你也来,做我们的翻译。”
“其实那次我也没做什么,再说我那点法语水平恐怕应付不了。”阴柔说道。
“刚刚那份邀请的宾客的名单里不是有蒙特先生吗,他们公司与当地的业务往来很频繁,我们得和他们保持紧密的联系,就眼下,在他那里你们推销三张金卡不成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傍晚我亲自去请他,董事长这是在帮我啊!”阴柔笑道。
“聪明、机灵,你以公关小姐名义出面请他来最好不过了。可造之才,好好干吧!”许庆昌满意地拍了拍阴柔的肩膀,又说:“其实我对蒙特先生也是仰慕已久,只是没机会接触。”
得到董事长的赏识,阴柔自是沾沾自喜,满脸笑容的回到了公关部。而安妮正对着那份名单犯愁,见阴柔回来,说道:“李建强、阴长禄,哪儿冒出这么两儿人,听都没听说过,哪里去请啊!”
“我来想办法。”阴柔说道。
“你知道这两人?”安妮说。
“不知道,不认识,反正我有办法,你放心好了。”阴柔信心满满地说着,不禁又问,“当地的我们可以亲自把请柬送到,外地的怎么办?”
“能怎么办,电话联系咯!尽到心意就好,接下来我们就分头行动,董事长的朋友还有知名人士你去邀请,其他的归我。”安妮说道。
“谢谢你安妮!这么照顾我。”阴柔感激道。
“就 别跟我客气了,现在有你帮忙我,我轻松多了,以前不都是我一个人干,媒体和那些客户都不好对付,你经验不足。酒会上邀请乐队、演员的事我已经嘱咐阳少去办 了,另外,广告的事你多盯着点,必要时让阳少帮帮你,别看他平时没个正行,对这个在行。还有,及早物色一套像样儿的晚装,那天我们可是要唱主角儿的。好好 干,阴柔小姐,我对你有信心,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比我强。”安妮说道。
阴柔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这么多关心他、帮助他的好人,胡利敏、夏璐璐、许庆昌,还有安妮。


第十二章

在阴柔看来,武阳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他才不想找他帮忙呢?免得又被他戏弄。他突然想到了锐男,她在广告公司工作,对这个在行,何不听听她的意见?很久没见她了,借机跟她好好聊聊。于是他打电话约了锐男,中午一起吃饭。锐男很高兴,说要带个朋友一起来。
锐男并没有带朋友来。阴柔见她居然穿了条连衣裙,可言谈举止还像个愣小子,怎么看都别扭,忍不住一个劲儿的发笑。“你居然也会穿裙子,这可真是奇迹。”
锐男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叫道:“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你一个男生可以化妆穿裙子,我怎么就不可以呢?”
“讨厌,小声点儿不行吗?”阴柔左右看了看说道。
“一早晨在公司被他们笑疯了,现在连你都笑我。”锐男说着自我审视了一番,“其实我自己也觉着别扭,都是东儿,说我穿了裙子会很漂亮,怂恿我买的,净他妈胡扯。”
“对了,不是说要带朋友来吗?人呢?”阴柔问道。
“人家有事,早想介绍你们认识呢?他叫东儿,在一家夜总会做小姐。”
“夜总会小姐,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
“什么这种人?怎么说话呢!我的公关小姐,人家是夜总会公关,跟你也算是同行唉!况且东儿和你——,算了不跟你说了。我饿了,叫吃得,这顿你买单。”
阴柔想,锐男说得也不无道理,酒店公关、夜总会公关有什么区别吗?夜总会公关也未必都会出卖肉体,酒店公关难免也需要牺牲色相讨取客户欢心。
“锐男,你不会觉得我现在像是那种不正经的交际花儿吧?”阴柔说。
“怎么会呢!星级酒店公关小姐可不是盖的。”锐男酸酸地说道,显然阴柔对东儿的蔑视让锐男不高兴了。
二人埋头吃饭,许久的沉默,还是锐男打破了僵局。“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搭理我,今天找我一定有事。”
“不生我气啦!”
“我就当你有口无心,其实东儿人很好的。”
“好好,改天介绍我认识。现在跟你谈点正经的,我们酒店十周年庆,已经在晚报刊登了广告,眼下马上要在电视上投放广告,我负责这件事,可对广告的事我不大懂,你是做广告的,帮我出出主意。”阴柔说道。
“何必伤那个脑筋呢?交给我们公司代理不就完了吗!”锐男说道。
“董事长的意思,广告的创意、方案是我们做的,视频资料已经请另外一家广告公司做好了,之前我把你给忘了。”阴柔遗憾的说道。
“那你还叫我来做什么?”锐男白了阴柔一眼。
“我们打算在省台投放广告,现在我决定不了该在放什么频道、那个时段,既要省钱,又要收视率高。”
“这样啊?”锐男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在省台投放广告,这就不是收视率高不高得问题,你想,正经的本地人,谁没事干会成天去住星级酒店?广告诉求对象得搞清楚,你认为那些有可能住酒店的人什么时段会在电视机旁?”
锐男一番话让阴柔茅塞顿开,“公差或旅游的人,他们早晨必定在电视机旁,新闻频道,早间气象预报、早间新闻前后,这个时段的广告价位也低。”
“你满聪明吗!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一直以为你满脑子都是浆糊,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儿没什么其它的优点。”锐男笑道。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差劲啊!”
“也不是很差劲咯!最起码像你们这样的如花似玉男生还真是稀罕物,居然让我遇着了,还跟你们做了朋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憋了很久了。”
“什么?”
“就是——就是——你那东西还在吗?有多大?还会不会有反应?”锐男凑近阴柔,很神秘的小声问道。
“什么?”阴柔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见锐男的眼睛在他两腿间审视着,恍然大悟,点着锐男的鼻子说道:“好你个锐男,才几天没见,学得这么坏了,改天叫你尝尝厉害。”
“好啊!乐意奉陪。”锐男毫不示弱。
二 人斗了一阵嘴,锐男公司有事,告别了阴柔先走了。阴柔结了账,出了饭店,信步逛了一阵,进了一家专卖店。以后难免要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没几件像样儿衣服 是不行了。他在一条长裙前流连了许久,那裙子手感、质地、款式都好极了,他喜欢的不得了,甚至想象得出它穿在自己身上会有多漂亮,可一瞅价签,不禁后退了 两步,贵得令人咋舌,他这个月的薪水都不够买它。
“小姐真有眼光,您这样的身材、气质穿了它一定很漂亮,可以去那边试穿一下。”服务员说道。
“是啊,喜欢就买了吧。”一个男人的声音。
阴柔扭头一看,居然是胡利敏。“胡经理,您怎么会在这儿?”
“这儿的老板是我朋友,刚好过来办点事情。去试一下吧,可以打折的。”胡利敏说道。
“利敏的朋友,真漂亮啊!这件裙子简直就是给你量身订做的,我打八折给你。”一个眼角布满鱼尾纹、体态丰满、颇具风韵的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这位是林岚姐。”胡利敏介绍道。
“林岚姐好!”阴柔微笑着冲林岚点了点头,违心的说,“不了,款式不太好,我不喜欢。”
“这是阴柔。”胡利敏对林岚说道。
“哦!是吗?”林岚很用心的打量着阴柔,赞叹不已。
阴柔从她笼罩着自己的犀利的目光中察觉,她完全了解自己的底细,他的目光居然令他有点恐慌。他不由的抬手紧攥着挎包的肩带,缓步退向门口,说道:“都两点了,我约了电视台谈广告的事情,的过去了,您们忙,我先走了。”
胡利敏与林岚说了几句话,匆忙赶了出来,已不见了阴柔的踪影。他立在门外,在人潮中搜寻了片刻又返了回来。林岚叹道:“当真是标致可人,也难怪你被弄得神魂颠倒,连姐姐我都被他迷住了。”
胡利敏尾随林岚又进了里间儿,说道:“表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林岚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从小看着你长大,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都这么大年纪了,正经交个女朋友多好,姑妈还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呢!”
“我也没办法,心里话也只能跟你聊聊,不然我会疯掉的。”胡利敏一筹莫展。
“这次该不会是来真得了吧?你若来真的别说姑妈,我也不能答应.”林岚说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我的傻弟弟,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男人唉!当初那个男孩怎么样,现在不也腻歪了吗!毕竟那不同于女人。”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我现在除了他看谁都不顺眼。”
“他也不就是个人吗!你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林岚叹了口气,“有兴趣的话,玩玩也就算了,就见不得你不开心,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然后正经找个好女孩儿。”
“你有什么办法吗?你刚刚也看到了,人家可没那个意思。还有,你可千万别伤害了他。”胡利敏说道。
林岚推了胡利敏一把,指着他说道:“你瞧瞧你,这还没怎么的呢!我真后悔答应帮你,你可千万别越陷越深,那我可造孽了。”
阴 柔离开胡利敏后,在另一条街区逛了一阵。他想晚上和蒙特先生吃饭,穿着应该有点档次,所以狠了狠心买了件价格不菲的亮兰色的丝绸旗袍和一双名牌高跟鞋,之 后又置办了几套内衣、几双不同颜色的品牌丝袜及一些唇膏、眼影、面霜之类的化妆护肤用品。钱已经花得所剩无几了,才想到应该给二叔买的什么,感觉自己实在 是可耻。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些年来二叔就没有买过什么衣服,只是穿了洗、洗了穿,这都多少年了,他阴柔长大了,能赚钱了,难道照顾身有残疾的二叔的生活不 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吗?他摸出钱包看了看,一个月的薪水只剩下不道三百块了,为二叔买几件换洗的内衣应该不成问题。
烈日下没什么生意,远远的阴柔看到二叔孤独的坐在那里吸着烟。他快步上前,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由分说将二叔搀扶起来,快速收拾了东西,一古脑放到了小车上。说道:“二叔,回吧。”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二叔问道。
“晚上还得出去呢!陪客户吃饭,回来换换衣服。”阴柔推动了小车并说道。
“不就吃个饭吗!搞得这么麻烦。”二叔笑道。
“有什么办法?你侄儿现在可是星级酒店公关小姐,这是工作。”
二叔呵呵笑了起来,看着这个踩着高跟鞋、穿着修身套裙、体态窈窕的靓丽职业“女白领”,不禁感慨万千,的确,自工作以来他成熟的很快,更有女人味了,不再是那个孩子了。
二人回到家里,看着阴柔将大包小包放在了沙发上,二叔说道:“看样子是发薪水了,买了这么多东西。”
“是啊,头一次拿到薪水,光顾着给自己买东西,把你给忘了。”阴柔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就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小鬼。”二叔笑着捏了下阴柔的鼻头。
阴柔为二叔和自己各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换上了新买的鞋子,起身走了两步,又掏出旗袍,抖开了在身前比划这,问二叔道:“怎么样,二叔,还行吧。”
“有点晃眼,太亮了吧,目前这身其实满好的。”二叔说道。
“我去试试。”阴柔说着夹了旗袍,将自己的东西一古脑拎进了卧室,不一会儿突然探头问道:“二叔,记得那天有个无赖擦了鞋不给钱,欺负我们,帮我们教训他的那个留小胡子的人是姓李吗?”
“是啊!干吗问这个?”
“没 什么,随便问问。”阴柔将头缩了回来,脱去套裙,将旗袍穿在身上,并换了条白色丝袜,踩了高跟鞋在镜子前审视一番。真不错,那旗袍面料柔软、丝滑,做工很 精细,完美的凸显出了身体的曲线,丰胸、蛮腰、翘臀,两侧开叉高低适中,前后摆间两条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美不胜收。只是白丝袜的搭配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还是换肉色丝袜比较妥当,或者不穿也好,因为高跟鞋是鱼嘴开口,那么趾甲油要蓝色更搭调。
蒙 特先生很爽快的答应了阴柔的邀请,并用异国礼仪在阴柔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夸他今天打扮的非常漂亮,简直就是东方美女的典范。阴柔就当它是一位值得尊敬的 长辈,很贴心的挽着他的手臂,来到了酒店最奢华的包间。许庆昌已经等在哪里多时了,这让蒙特颇感意外。阴柔急忙解释说,其实是董事长设宴要为他践行。几入 座后,阴柔又对蒙特说,如果他愿意多留几日,等酒店店庆之后再走,董事长会非常荣幸。蒙特说,他很喜欢中国,也很想多待一段时间,实在是公司那边有事,不 得不离开了,机票已经订好了,他说这次洽谈会他们又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这边的业务更多了,他今后会常来的,而且要安排人员常驻中国。
“那太好了,我们酒店就是您的家,并且我们西餐厅有一位相当不错的厨师,包您可以吃到可口的法国菜。”许庆昌说道。
阴柔将许庆昌的话翻译给了蒙特,并不失时机的向他推荐了酒店马上要推出的VIP金卡。蒙特先生不假思索,立刻的认购了两张,虽然离预期目标差了一些,但这就意味着近二十万的收入,已经相当不错的业绩了,阴柔很兴奋。
目 标达成,剩下的就是进一步拉近他和董事长得关系了,阴柔看得出来,许庆昌很期待交这个外国朋友,具体目的是什么,他也懒得去关心,当然绝对不单单是因为他 想让他们在酒店常年包房。而这位蒙特先生显然对阴柔更感兴趣,对他赞赏有加,与他谈了很多,诸如中国的风土人情、巴黎的人文地理,并且不时的竖起拇 指,“jolie、vivacit
”(法语:漂亮、机灵)不绝于口,弄得阴柔在董事长面前很不好意思,有点喧宾夺主了。
第二天,阴柔亲自将蒙特一行送到了机场。尽管接触时间短暂,但这位懂法语的东方“美女”给蒙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临行前,他将自己详细的地址及联系方式留给了阴柔,并告诉他,如果有机会去法国,一定要去找他。

第十三章

蓝 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白云,阳光明媚而和煦,那么的美,亦如阴柔的心情。他精心打扮停当、吃过二叔做得可口的早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家门,脸上洋溢着阳 光般灿烂的微笑,原来工作可以让人如此快乐。广告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已经播出,董事长和安妮都很满意,要邀请的宾客基本都请到了,并且还销售了一些VIP 卡,结识了不少的知名人士,其中有一些是他曾经很仰慕的。至于二叔,他想暂时不告诉他,因为在他心里二叔是最重要的宾客,他要好好想想该怎样来邀请他。
酒会地点定在了酒店一楼的宴会厅,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就是将宴会厅好好布置一翻,光靠他们几人是忙不过来的,安妮已经联系了一家礼仪公司按酒店的要求来完成这项工作。礼仪公司的人上午会到,安妮外出了,阴柔需要向他们具体交待一下布置格局,并抽空监督,以免出现纰漏。
在办公区大门口,武阳夹着皮包急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与阴柔撞个满怀,阴柔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后退几步,后背贴在了过道的墙壁上,差点摔倒,他不禁骂道:“没头苍蝇似得,干吗呢?”
武阳一改往日习性,漠然看了阴柔一眼,心不在焉的说:“宴会厅布局平面图纸放你办公桌上了.”说完就要走.
没听到他像平素那般油腔滑调,阴柔到感觉怪怪的,很明显,这家伙有点不对头,他一把拽住了他,问道:“怎么啦你!眼珠通红,脸色蜡黄,比死人还要难看,熬夜啦?”
武阳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瞧你这垂头丧气的熊样我还真不习惯,不过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也能为工作废寝忘食,昨天我还担心你能不能把图纸赶出来呢!辛苦你了!”阴柔说道。
“倒不怎么辛苦,就是胸闷、憋气,难受得厉害。”武阳唉声叹气的说。
“怎么,生病啦?赶紧去看大夫吧!”阴柔紧张道。
“看什么大夫啊!没用,已成定局,没法挽回了——。”武阳说着并耷拉着脑袋晃动着,阴柔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武阳哭丧着脸,看上去就像刚死了亲爹,哽咽片刻继续说道:“输惨了,零比四!皇马完蛋了。”
“去死吧你!”阴柔嘴里骂着,抬手划拉开门口的武阳,大步走了进去。狗东西,原来是熬夜看球赛,还以为他得了绝症要死了!且看他图纸做得怎么样再与他理论。
阴 柔拿起桌上的图纸,仔细看了看,总体来讲还不错,布局合理,尺寸方位都标注的很详细,有了这个,他会省去很多麻烦,让他们按图纸去做就可以了,不用时刻盯 在哪里不时的吩咐该怎么怎么做。背景的设计也不错,喜庆而大方,只是中间LED屏的画面居然是一副足球赛场的截图,这让阴柔既生气又好笑,这家伙当这是球 迷聚会吗?当然这并不算是设计上的错误。
上午,阴柔带着礼仪公司负责人在宴会厅看了 看,将图纸交给了他,并简要说明了需要说明了一下。大厅正中空地是宾客们活动交流的空间,南北两侧摆放桌椅,最西一侧是食品酒水区,东侧设置背景墙,还需 要搭建一个小型舞台,并安装音响设备,另外还需要一些鲜花、彩灯之类的东西营造气氛。安排妥当以后,阴柔才想起因该去征求一下经理的意见,于是他来到了胡 利敏的办公室。
胡利敏大致瞟了两眼图纸,说道:“下面都安排好了吗?”
“差不多了,看您还有什么意见。”阴柔说道。
“我没什么,你办事我很放心,只是这件事情很琐碎,账目一定要明明白白,每一项支出都要出具发票。”胡利敏说话间,手指下意识的击打着办公桌,心跳持续加速,每每看到他都是这种感觉。
“安妮后天就回来了,这个由她具体负责,财务上的事儿我不大懂。”
胡利点了点头,二人沉默了一阵,各怀心事。
“你今天穿得很漂亮!”胡利敏突然说道,事实上阴柔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是穿工装或这身打扮。满洋气的束腰连衣裙,领口高低适度,裙摆及膝,黑色或肉色丝袜,很亮的浅口细跟鞋。胡利敏话一出口便感觉到了有些欠妥,于是又改口说道:“我是说你今天气色很不错,妆化得很漂亮。”
阴柔却在想着别得事情,并未在意他在说什么。几天来他一直在想,这么做是否合适,万一被拒绝会很没面子。“胡经理,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
胡利敏见阴柔话未出口,红晕已晕上面颊,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内心很是欣慰,很高兴有机会可以帮到他。“有事尽管说好了,在我这儿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不知道可不可以预支一个月的薪水,我有点急用。”阴柔鼓足了勇气说道。
胡利敏笑了笑,“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近来你为酒店做了那么多事,别说一个月,半年都没有问题。”说罢,提笔写了张字条,递与阴柔,“拿这个去财务拿钱,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阴柔接过字条,说道:“谢谢胡经理,我会好好干的。”
“干吗总是跟我怎么这么客气呢!早说过私下里当我朋友就是了。你知道吗?我——”下面的话胡利敏还是没勇气说出来。
阴柔回避了胡利敏诚挚的眼神,低下了头,但他感觉到他的眼神中有团烈火,将他的脸炙烤的滚烫滚烫的。
办公室的门一直虚掩着,李丽突然走了进来,看到阴柔脸颊绯红,眼神游离不定的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说道:“我打扰你们了么?”
“干吗不敲门?”胡利敏冷冷说道。
“敲门?门不是开着吗!有什么我不该看见的吗?”李丽斜睨着阴柔,满脸的不悦。
“行啦!有事说事。”胡利敏说。
“胡 经理,那我先出去了。”阴柔伺机退了出来。在财务部拿到钱后,回到公关部在办公桌前傻坐了好一阵,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他想他猜得到他几乎就要说出口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电话铃声突然想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胡利敏打来的,他约他出去喝咖啡,阴柔沉吟了许久,终于还是答应了。与公与私他都是那么的 照顾他,刚刚又帮助了他,他没办法驳他的面子。
夏璐璐正站在门口,看到阴柔从电梯出来,左右瞅了瞅,凑上前来轻声说道:“胡经理前脚走,你后脚就出来了,该不会是你们约好了吧?”
“没有的事儿,不规规矩矩呆着当心李经理收拾你。”阴柔说着匆匆走出了酒店。胡利敏已经去了,不管怎么说迟到是不应该的。
赶 到约好的咖啡馆,并没有看到胡利敏。阴柔想如果他正好有事来不了,那最好不过了。阴柔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放在了桌上,然后要了杯 咖啡,满怀心事的搅动着。这算是他和他的约会吗?如果他来不了一定会给他打电话,他来了万一说出那句话他该怎么办?他从不敢想像自己会被一个了解他底细的 男人所喜欢,有点暗自窃喜,但更多的是慌乱,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世界不需要别人。
很久了,他依旧未到,他或许不会来了!他长嘘了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起身正要离开,却见胡利敏拎着一个纸袋急匆匆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我去拿这个,路上塞车。” 胡利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阴柔面前。
“这是什么?”阴柔诧异道。
“那条裙子,我知道你喜欢它,所以买了给你。”
阴柔看到了包装袋上的商标,这太突然了,况且这件衣服是如此昂贵, “这怎么可以呢?我不能要。”他将东西推给了胡利敏.
“有什么不可以的,收下吧,正好酒会的时候穿,除非你真的不喜欢它。”
“的确满喜欢的,可是我怎么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不就一件衣服吗?你表面开朗,可内心干吗把自己封闭起来呢?尤其在我面前,我可从来没有因为你原本是个男生而对你有什么偏见,这你知道的,干吗总拒我于千里之外。”
胡 利敏言辞恳切,让阴柔再无拒绝的勇气,只好说道:“好吧,好的,我收下它,谢谢你,酒会那种场面的确需要一件这样的衣服,下个月领到薪水还钱给你,”说话 间阴柔突然想到自己下个月的薪水已经预支了,于是赶紧补充道:“不是,那个我借钱是想给二叔买套西装,你可能误会了。”
胡利敏没说什么,要了杯咖啡,微笑着并很用心的看着阴柔,他恳收下衣服,他就已经朝目标靠近了一步。
“不怕你笑话,这么昂贵的衣服我还真没有穿过,总之我会还钱给你的。”阴柔又补充道。
“行啦,阴柔,这个不提了好不好?”胡利敏说着,一只手伸向阴柔,中途又缩了回来,“你难道真得不明白我的心意,要我明说吗?我——”
“好了,胡经理,请你别再说下去了,好吗?”阴柔打断了他,目前他不敢也绝不能让他说出那句话,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换作武阳,他会吐他一脸口水,叫他滚蛋,而这个人,他不知到该如何应对。“外表我是个女人,但从生理角度来讲我还是个男人,这你了解的!”
“或许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彼此了解,其实我跟其他的男人也不一样。”胡利敏淡淡说道。
“你很优秀,是个好男人!”阴柔低头说着,并缓缓搅动这已经冰凉的咖啡,看似沉稳,实则心乱如麻,这个男人突然要闯进自己世界,这让他方寸大乱。
胡 利敏沉默了,他想自己也许太急切了些,他们认识还不到两个月呢!记得初次见到他出于工作原因,他曾要他剪掉长指甲,而此刻他看到他那只搅动咖啡的手的指甲 不知不觉中又已经留得满长了,晶莹剔透,泛动着光泽,手指显得更加的修长而生动,很美、很有味道,还有他的睫毛、鼻翼、嘴角乃至发梢——,无处不 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叫人回味无穷。
“不是说要给二叔买西装吗?我陪你去吧。”胡利敏转移了话题,他知道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他有足够的耐性来慢慢温暖、融化他的心。
“还是不要了,改天再说吧,酒店那边他们还忙着呢,安妮不在,我得盯紧点儿。”阴柔很委婉的拒绝了他,并充当了一个好员工角色。
下 午,阴柔与礼仪公司的人发生了一点争执,他认为他们用于搭建舞台和背景墙的材料档次不够,价格偏高,而对方却说这都是安妮事先定好的,那头儿自称是安妮的 小叔,丝毫没把阴柔放在眼里,认为他小姑娘一个,徒有其表,不过是陪酒吃饭的花瓶角色,什么都不懂。白白生了一肚子气,也没争出个什么结果,既然是安妮定 了的,就由他们去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点小事也泛不着惊动董事长与总经理。
离开酒店,阴柔为二叔物色了一身西装,并搭配了衬衣和领带,回到家里已然夕阳西下。
二叔正捧着一本菜谱大全很专心的看着,见阴柔进门,说道:“我买了鸡翅,做蜜汁鸡翅怎么样?”
“很好啊!”阴柔说道。
二叔抬头看了眼阴柔,“脸色可不大好,那个惹你生气了?”
“遇到点麻烦事,不过你不必担心,你侄儿有能力解决。”阴柔笑道。
天气很闷热,忙了一整天,浑身都是潮湿的。阴柔丢下东西,踢掉高跟鞋,迅速钻进了浴室,一边在浴缸里放水,一边脱去衣服,裙子、内衣、丝袜一件件塞进了洗衣机。
“动作快点,出来帮帮我。”二叔在厨房忙碌起来。
阴 柔并不着急,躺在浴缸里,慢条斯理的触摸着自己的脸颊和肌肤,似乎皮肤不如以前棉滑了,有些日子没有服用激素了,太忙了,忘记了,或许是休息不足的缘故。 起身对着镜子看了看,也不是,很好啊!躺下继续触摸,不知不觉中那个部位居然有了感觉,逐步坚挺,欲罢不能,突然好期望他人的抚慰。早晨出门时曾感觉自己 使那么的充实与快乐,而此刻浑然自慰中,突然又好迷茫,自己也是一个有感情与感觉的人,或许自己真的需要一个人来填充某时的空虚与寂寞!实事上,他的世界 里一直有一个人,尽管自己的心扉一直对他敞开着,却浑然不觉,那个人就是二叔。
“二叔,帮我拿套睡衣好吗?”洗过澡,阴柔探出头来,喊道。
“不好意思,帮不了你。”二叔正在清洗鸡翅,抬起一只手冲阴柔晃了晃,满手油污。
阴柔只好掖了潮湿的浴巾,赤脚奔出浴室,进了卧室。换了身干净的内衣,穿了条睡裙,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走了出来。
“孩子,年龄不小了,这么多年了,我早不把你当男生了。”二叔笑道。
阴柔也傻儍笑了笑,意识到很久以来自己的确忽视了二叔的感受,某些行为极其不妥,就目前而言,她那件睡裙根本不足以将胴体完全遮蔽。
“二叔,等我赚了钱咱装个好点儿的假肢。”阴柔说道。
“我没感觉有什么不方便啊!这个就不错。”
“给你买了套西装,看到了吗?喜不喜欢?”阴柔说道。
“看到了,不便宜吧?这又何必呢?我一个擦鞋的用不着那个。”
“马上就用得着了。”阴柔说着从沙发上的皮包里拿出两张请柬,进入厨房,在二叔眼前展开了,“有人请你去赴宴,当然得穿的体面一点咯!”

二叔看到请柬上的印章,不禁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脱口道:“许庆昌?”

“我们董事长,别告诉我这个阴家禄不是你,还有这个,李建强,是那天那个小胡子吧?”阴柔又将另一张请柬在二叔眼前晃了晃。
二叔表情肃穆,沉思了半晌,没有说话,继续将鸡翅一只只的裹了蜂蜜。
“怎么了二叔?你会去的对吧?我看的出来他很在意你,特别叮嘱我们务必要请到你。”阴柔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答案,但还是这样问道:“你和我们董事长以前是好朋友吧?”
“也许会去,你没有告诉他我们的关系吧?”二叔说道。
“怎么会呢?你们什么关系我也懒得关心,总之你一定得去,就当给我面子好不好。”阴柔挽了二叔的手臂,撒娇道。
“真是的,公关攻道二叔头上来了。”二叔笑道。
“我就当你答应了,还有,我那天肯定是没空回来接你,就让那个小胡子陪你一起去,你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我把请柬交给他。”
“什么小胡子,该叫建强叔叔,礼貌一点,请柬送到就行了,少跟他胡扯其它的事情。”二叔说道。
“知道啦!真啰嗦。”阴柔说罢兴高采烈地返回了卧室,二叔这里搞定了,自己也该去试试那件裙子合不合身。
“又干吗去了?也不知道帮帮我。”二叔叫道。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二叔似乎反悔了,阴柔死缠硬磨了半天才要到李建强公司的地址和电话。他去之前,先打了一通电话,确定李建强正在公司,他才匆忙打车赶了过去。
李 建强的公司在一栋写字楼的顶层,倒也满气派的。阴柔乘电梯直达目的地,一进公司,小吃了一惊,这也叫公司,不知做得什么业务。一大早四个年轻男子正围着一 张桌子打麻将,马刚也在其中,但阴柔对他没什么印象。满宽敞的房间内乌烟瘴气,仅有的两张办公桌上散乱的的堆放着一些文件,中间还夹杂着几本香艳杂志。那 四人见阴柔进来,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同时打量着他,一大早就来了这么一位养眼的小姐,让他们兴奋异常。一人起身迎了上来,操着一副怪怪的口音笑眯眯问 道:“请问小姐找哪个?有么子事情吗?”
阴柔出示了名片,说道:“我找李建强。”他不知道该称呼他经理、老板还是董事长,好像都不合适,索性就直呼其名了,寻思在这伙儿人面前也没必要讲究什么礼节、措辞。
那人接过名片,盯着阴柔又看了一阵,然后才将名片拿到眼前,念道:“中国什么、什么什么——国什么酒店,公关什么,什么,什么,手机,139——”
阴柔不禁暗自窃笑,也不容易了,认识“中国”二字,如今像这样的文盲可不多见了。
“什么什么呀?就认识百十来张麻将牌,别在漂亮小姐面前丢人现眼了,滚一边去。”一人上前夺过他手里的名片并踹了他一脚。“哦,这回大哥有得爽了。”那人低头看了看名片嘴里嘟囔着,然后抬头对阴柔客气道:“原来是皇朝酒店的公关小姐,失敬,失敬,董事长在里边,请吧!”
“大哥,有个俊俏小姐找你呢!”另一人叫嚷着,推开了里屋的一扇门。
李建强推开怀里的一名艳丽女子,起身绕过办公桌,迎了出来。“这么快就来了,禄哥刚打了电话。”
阴 柔随李建强进了里屋,李建强关了门,绕着阴柔转了两圈,细细打量了一阵,“哎呦你个小家伙,搞什么名堂,这叫什么?男大三十六变!你叔叔我可真不敢相信, 这禄哥居然把你调教成这样了,上次见你我可真不敢认了。记得吗?你上学那时候我给你出气,你爸在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不过你那时候话都说不全,哪会记得! 漂亮,真是漂亮,打死我都不敢相信——”他喋喋不休的说着,阴柔都没有机会擦嘴,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很有感情,让他感觉很亲切,没有丝毫的难为 情。
“建强叔叔,快别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与二叔没有关系。”阴柔终于打断了他。
李 建强让阴柔坐了,并为他倒了杯水,“人各有志,人各有志,当年的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而且居然——”他看着阴柔笑了笑,继续说:“禄哥还真是不容 易,一个人把你拉扯这么大了,他呀有什么事总憋在心里,一个人扛着,前几年我离开了一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他都不让人告诉我,回来了他也不搭理我,好像不 当我是兄弟了,因为你要来他才肯打电话给我。怕我拖他下水吗?怎么会呢!没有他和你的父亲就没有我李建强,想当年——,”说到这儿,他突然改口 道:“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没有啊!您继续。”阴柔很想听下去多了解一点父亲和二叔的事情。
“你来的意思我知道了,没想到你会在他那里谋差事!这回他搞得动静满大的,我早知道了,就是不请我,我也会去的。”
“您、二叔和我们董事长都是好朋友吧?”阴柔将请柬交给李建强,问道。
李建强接过请柬,随手丢在一边,显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他不够资格!”
“为什么?董事长的年龄看上去要比你和二叔还要大一些。”
“这跟年龄可没关系,以前他不过是你父亲和禄哥身边一个跑龙套的,这次请我们想必心里有愧,要不然就是想显摆显摆他如今混的不错。”
“我看董事长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年轻,阅历太浅,人心隔肚皮,你哪里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城府可深着呢!不过,比起以前的禄哥,他差远了,只不过——”李建强突然打住没再说下去。
“不过什么?”阴柔追问道,实事上她早已猜得到二叔刚刚在电话里已经嘱咐过李建强了,他不会再告诉他什么了。
李建强岔开了话题:“不知道这次禄哥肯不肯给他面子?”
“二叔答应我会去的,我今天来也是想请建强叔叔到时候接二叔过去。”
“你很想他去吗?”
“我只是觉得二叔这几年的生活太单调了,甚至有些消沉,很想他出来散散心。”
“禄哥的是确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了。”李建强叹息道,然后又换了种语气,笑道:“你这小鬼倒满孝顺的,也不枉他疼你一场。你这小家伙,怎么会变成大姑娘了,居然还这么漂亮,如果不知底细,让我在路上碰到你,说不定还要——,真是的!”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爽朗的性格阴柔很是喜欢,并且还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于是也开玩笑道:“瞧您说的,那不闹笑话吗!您居然也有那种雅兴!”
“说正经的吧,还有没有人欺负你,如果有的话,建强叔叔找人收拾他,在本地还没有你建强叔叔摆不平的事儿。”
“没有啦!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阴柔说着朝门口看了看又打趣道:“您手下可是人才济济哦!”
这时,突然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推门闯了进来,气喘吁吁说道:“董事长,有麻烦了!”
“嚷什么嚷,没看见我有客人吗!进来不知道敲门吗?”李建强骂道。
那人看了阴柔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没一点儿素质。”李建强手指门外对阴柔说道。
几声敲门声之后,那人又走了进来,来到李建强面前,低声说道:“又有家公司跟我们争那块地,很有实力,我们这次悬啦。”
“不都摆平了的事儿吗?哪又冒出这么一家公司,搞清楚来路了吗?”李建强道。
“据说是一家外国的投资公司,他们老大姓杜。”
阴柔见状,起身说道:“建强叔叔,您有事就忙吧,我先告辞了。”
“好啊小家伙,本来想跟你好好聊聊呢!改天吧。”
李建强一直将阴柔送下了楼,才返了回来。电梯里他告诉阴柔,这栋楼是他的固定资产,其余楼层都租出去了,顶层空闲着,就作了他临时办公场所。知道有事,那四人不敢再打麻将了,都直楞楞的站在那里等着老板的吩咐。
“大哥,让我开车跟你去吧。”马刚说道。
“你新来的吧?叫什么。”李建强问道。
“大哥,你忘了,他叫马刚,我们缺人手,前两天我介绍他来的。”一人说道。
“好吧,你开车跟我们跑一趟,你们三个留下,今天必须把三楼的房租给我收到,不然就起诉他们,跟他们打官司,麻雀也是肉啊!”李建强说道。
“大哥何必费那个劲儿呢!再不交钱,就叫他们滚蛋,找几个收破烂儿的把里面电脑、空调什么的卖了就得啦!”一人叫嚣道。
“蠢货,我们是正经公司,不是无赖,得依法办事。”李建强翻着白眼儿说道。
“董事长说的是,我们如今可是正规公司,得按程序办事。”拿戴眼镜男子附和道。
“别他妈废话了,跟我走。”李建强对眼镜男说道。
路上李李建强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吩咐马刚驾车到了一簇小区门口,叫二人在门外等候,自己夹了皮包晃了进去。马刚掏出一包香烟,拔出一只递与后座给眼镜男,“贵姓?”
眼镜男摆了摆手,目光投向窗外,很不屑的说:“免贵姓牛,业务经理。”
马刚自己点燃了一只香烟,说到:“原来是李经理,大哥进去找什么人?”
“这我哪知道,马子也不一定,别操那么多心,开好你的车就是了。”
“你跟了董事长很久了吗?”马刚问道。
眼镜男不再搭理他,只顾看着窗外。
马 刚一只烟刚刚抽完,李建强已经走了出来。上车后,抬手冲眼镜男比划了了比划,说道:“他们的标价,到时候你们就冲这个标,随时给我电话。还有,找人仔细摸 一下那个姓杜的底细,包括祖宗八代都给我搞清楚。”说罢吩咐马刚开车,并自言自语道:“杜耀,八成还没搞明白他的对手是那个,老子可什么都干得出来,别把 老子逼急了!”
“大哥,咱现在去哪儿?”马刚问道。
“随便!”李建强不耐烦道,他正专注地想着事儿。
汽车行至一个路口,李建强突然叫停,沉思了片刻,吩咐眼镜男道:“你回去吧,重新弄一份标书,特别说明我们是民营企业,并好好想想那块地怎么开发会政府会更感兴趣,用点脑子,搞杂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眼 镜男下车离去,李建强吩咐马刚驾车拐进了那条商业街区。街道上行人、车辆很多,马刚漫无目标的驾车向前缓慢行进,直到收到停车命令,才踩下了刹车。李建强 下车向一家服装专卖店走去,林岚迎了出来。马刚觉得林岚很面熟,不禁将头探出车窗仔细观望,林岚似乎也看到并认出了马刚,冲他笑了笑,挽了李建强的手臂进 入店中。
“建强,好久没来了,今儿是刮的什么风?”林岚说道。
“你现在是有老公的人了,我恐怕不方便常来吧,今天正好路过,顺路进来看看你。”
“少来了你,我如今人老珠黄,不比当年了,你还会惦记着我吗?你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别绕弯子,直说吧!”林岚点燃了一只香烟,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有意无意的将裙摆向上掖了掖,岁月在脸上刻下了细纹,但腿还是一样的美。
李建强紧挨她坐了,一只手触摸着她与当年一样细腻光滑的大腿,说道:“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杜耀的。”
林岚深吸了口香烟,沉思片刻,说道:“好像听说过,可是天华投资公司的老板?”
“就知道你接触的人广,了解这个人的背景吗?”
林岚摇了摇头说道:“只听表弟提起过,不过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你要怎么谢我呢?”说着色咪咪的瞅着李建强,并轻轻触摸这他油光锃亮的小胡子。
李建强抓了他的手,笑道:“条件你开,只要不让我跟你上床,什么都答应。”
“去你的,还是那么讨厌!”林岚狠狠捶了他一拳,又说:“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说。”
“找两个人让我使使,要门外那个不认识的。”
李建强朝门外看了看,说道:“什么意思?”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会去杀人放火的,你放心好了。”
中午,马刚将李建强送回家后,独自返回了公司,与那三人又打了一下午麻将,输了个精光,郁闷之极。晚上又与几人喝酒,酩酊大醉之后,独自向家里慌去。半道上,突然遇一女子上前搭讪,马刚见这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浓妆艳抹,衣着露骨,香气袭人,不禁意乱情迷——

第十五章

东 儿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香水夹杂了香烟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进入房间,下意识的四处瞧了瞧,并没有人。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残留着些许烟蒂,东儿用两根长指甲夹 起其中一支沾染了红色唇印的瞅了瞅,细眉微蹙,忿忿将烟蒂甩进了垃圾筒,猜想一定是马刚带女人回来过,而且刚离开不久。他扔下皮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又忿忿将高跟鞋踢了出去,很生气,尤其不能容忍他居然带女人到他家里来了,他当他东儿是什么?当他东儿的家是什么地方?他凭什么、又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他 该不会——?东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站起身来,进入卧室,在床边仔细看了半晌,又俯身嗅了嗅,还好床单是整齐的,也没什么陌生的味道,但床头柜 的抽屉虚掩着,他顺手拉开一看,里边的几百块钱和昨天上床前顺手摘下地一对价格不菲的耳环都不见了。
东 儿气愤之极,小偷,可耻的小偷,居然偷了他的钱去另觅他欢,可恶之极!必需向他问个明白,一刻也不能等,他拨通了马刚的电话,可接电话的却并不是马刚,而 是一个很凶的男人的声音。问明了东儿是马刚的朋友之后,那男人告诉东儿,马刚勾引他的老婆,被他逮到了,现在要他拿出五万块钱来作为补偿,否则绝不善罢甘 休,说罢就扣了电话。
马刚勾引人家老婆,现在被人要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要五万,这摆明是勒索吗!
东儿在床边傻坐了半晌,该怎么办?马刚咎由自取,真不想搭理他,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可万一有什么意外该怎么办?除了他东儿还有谁能帮他。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东儿无奈,只好又拨通了电话,说自己愿意去赎人,并问明了地点。
东 儿换了身衣服,下楼在就近的银行取了点钱,打车来到了约好的地点。一家小餐馆儿的角落,两男一女正在吃早餐,马刚鼻青脸肿、可怜巴巴的缩在一旁。东儿又是 生气又是心痛。两男人身形健壮,其中一人戴着一枚鼻环,模样很叫人讨厌;那女子样貌平平,却浓妆艳抹、衣着露骨,东儿暗想,这马刚眼光忒差了点吧!
“你们怎么可以打人呢?”东儿走上前来,叫道。
三人抬起了头,打量着东儿,鼻钉男说道:“吆!真俊呢!”他说着在马刚的头上拍了一把,“你小子有这么漂亮的马子,居然还来勾引我老婆?”
东儿拉开皮包,掏出一叠钞票甩在桌上,说道:“就五千,放不放人?”
鼻钉男嚼了根牙签,眯了眼瞅着东儿,“你胆儿满肥的,拿五千块来糊弄老子,老子要得可是五万。”
“没钱,就这么多了。”东儿说着看了眼正咧嘴笑着的女子,心想,指不定谁勾引了谁呢?必定是马刚中了这几人设的套儿了。
“没钱,也可以,你陪老子睡一晚,就一分钱不要了。”鼻钉男说着与另一名男子淫笑起来。
此刻东儿穿了身很朴素的休闲装,运动鞋,并未化妆,很清纯模样,浑身没有一丝夜总会小姐的痕迹。
东儿鼻子哼了哼,心想,如果跟他睡一晚可以换回三万,也未尝不可,他被客人包夜很难赚到这个数儿的。不过这家伙着实叫人讨厌,而且还有口臭,陪他睡过会做噩梦的。
“强子,看样子他是愿意。”另一名男子见东儿半天不说话,就对鼻钉男说道。
“呸,你妈才愿意呢!”东儿骂道。
“XXX,敢骂老子,我看你也欠揍。”那男子说着起身就要动手。
鼻钉男制止了他,起身对东儿说道:“看不出你满有种的,不过,五万一分不能少,拿钱来换人,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他说着又踹了马刚一脚。
“东儿,别管我了,你走吧,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大哥知道了饶不了他们。”马刚龇牙咧嘴的说道。
东儿也没辙了,凭白被人勒索五万真是不甘心。
这时,一名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上前说道:“强子,这是干吗呢!”
“岚姐,这么巧啊?”鼻钉男说。
东儿回头一瞧,认识,以前夜总会领班,“林岚姐!”
“东儿?”林岚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东儿向林岚说明了情况。林岚扭头对鼻钉男说道:“强子,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学好,你这不是绑票吗?班房没蹲够是不是?”
“岚姐,话不能乱说啊!这小子勾引了我老婆,传出去我还哪有脸混啊!”鼻钉男叫道。
“行了吧你,先管好自己的老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小伙子不对,五千也不少了,卖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吧!”林岚说着看了看桌上的钞票。
鼻 钉男挠头看了看身边二人,说道:“既然岚姐说话了,那就这么算咯!”他收起钞票,转身轻轻拍了拍马刚的脸,“小子,艳福不浅啊,有这么个漂亮又心疼你的马 子。”然后又凑近东儿说道:“东儿是吧?别怪哥不仗义,其实那小子不值得你这样,哥哥我佩服你的为人,事情了结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嘛!改天请你喝茶。”
东儿将头扭向一边,没搭理他。
那三人扬长而去之后,马刚站起身来,轻轻拽了拽东儿的衣襟。“东儿!”
东儿甩开了他的手,对林岚说道:“林岚姐,谢谢你!”
“都是姐妹,客气什么!”林岚看了看马刚没笑着说:“这是马刚吧?被打成这样,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是那么不长进吗?让东儿担心,你妈在酒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
马刚低头不语。
林岚又说:“东儿可是越发漂亮了。我们有日子没见了,该好好聊聊,坐下说吧。”
二人另找了张干净桌子各自落座,马刚也靠着东儿也坐了下来。林岚看了眼马刚,说道:“我跟东儿谈点事情,你回避一下好吗?”
马刚心里有愧于东儿,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默默起身退了出去。
“林岚姐生意还好吧?”东儿说道。
“马马虎虎咯,也不见你过去,嫌我衣服贵啊?”
“是啊,你哪儿可都是高档货,我哪里买得起啊!”东儿笑道。
“我们什么关系,打五折给你都没问题。”
东儿笑了笑,实事上以前他也不过是在她手下做了几天,毕竟她上了一定的年纪,和一个男人结婚以后,就改行做了生意。
“我们不谈这个,我正有事想请你帮忙呢?”林岚说道。
“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这事儿除了你再没人可以帮得了我,你一定得答应姐姐。事情办好姐姐不会亏待你的,今天姐就带了这么多钱,五分之一。”林岚很严肃的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一整叠钞票推给了东儿。
东儿吓了一跳,将钱推了回去,说道:“林岚姐,你这是干吗?你刚刚帮了我,我正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如果我能办到,一定帮忙,钱你赶紧收回去。”
“姐相信你一定能办到,而且非你莫属,钱一定要收下。然后听姐慢慢跟你说。”
东儿意识到事情有些麻烦,哪敢贸然拿钱,可刚刚欠了人家一个人情,不还哪里过意得去。
林 岚说:“我有一个表弟,跟我亲弟弟没两样儿,三十大几的人了他不找对象,家里就这一根独苗,姑妈年纪大了,想抱孙子都想疯了,可拿表弟毫无办法。表弟从小 就跟我亲,有什么事儿都愿意跟我说,我了解他,人是不错,心地善良人品、样貌、事业都不缺,简直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多少女孩钟情于他,可他就不搭理人 家?真没办法,实在没辙了,我不能看着他再这样下去,突然想到了你——”
听林岚说着,东儿忍不住“扑哧”一声儿笑了,“林岚姐,你该不会是想把东儿介绍给他做对象吧!”
“是啊!就这个意思。”
东儿笑得更厉害了,“林岚姐,我可不会生孩子!”
“你别打岔,我难道不知道你是带把儿得吗?你不知道,除了他表姐我,他从没跟任何女孩有过交往,他只喜欢男人,如今被他们酒店的一个所谓的女孩给迷住了,我了解他,以前大概只是玩玩,这回可是来真的了,这不要命吗?那再怎么漂亮,毕竟不是真正的女人,他生不了孩子!”
“你是说那个人跟我一样,他知道吗?我又能做些什么?”
“他当然知道了,听我跟你说,我想让你去接近他,把他的心从那个人的身上转移过来,我想他会对你有兴趣的,或许会爱上你,甚至要与你上床,但你只要让他了解你们毕竟不同于女人,作为男人必须找个异性做老婆,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
“林岚姐,你可把我弄糊涂了,你应该给他介绍个好女孩才是。”
“介绍的多了去了,他要肯跟人家多说半句话,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我明白了,你是让我去勾引他,让他喜欢上我,然后再想法儿让他对我们这类人、或对于同性同床这种事产生厌恶,从而对异性产生兴趣,亏你想得出来。这大概就叫—-这叫什么矫什么正来着?”东儿用食指的长指甲挠着脑门说道。
“矫枉过正,你没念过什么书,却很聪明,这也正是我找你帮忙得原因之一。”
“林岚姐,你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直接吧意思跟那个人说明不就完了吗?”
“我当你是好姐妹,那个人我又不了解,他现在倒并不怎么搭理我们利敏,万一我这么一掺和,保不齐他真的喜欢上利敏,死缠着不放,我要怎么想姑妈交待啊!利敏可是个招人喜欢的男人。”
“利敏,你说你表弟叫利敏?胡利敏。”那晚在夜总会有过一面之缘,他留给东儿的印象很深刻。
“怎么,你认识他?”林岚吃惊道。
“不认识,前几天在夜总会见过一个叫胡利敏的。林岚姐,你知道,要改变一个人很难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况且,我想他喜欢的人一定也差不到哪儿去,只可惜不是女人。”东儿想起来那天那个男孩就很讨人喜欢。
“是啊!他的确很漂亮,还是大学生呢!在他们酒店做公关,不过你并不比他差,而且你比他了解男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一定要帮帮姐姐。”
东儿瞅着桌上的钞票沉吟了狠久,寻思这事儿还真是麻烦,可欠了人家一份情,又看在钱的份儿上终于点点头,说道:“好吧,我试试看吧,我想自己未必改变得了他,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给他找个他喜欢的女孩儿才是正理儿。”
马刚一直在门外等着东儿,站累了,索性坐在了马路沿儿上。东儿出来没搭理他,径直走了。马刚小跑几步赶了上来,委屈道:“东儿,别生气了,这事儿不怨我。”
东儿不理他,加快了脚步,马刚紧随其后。
“东儿你放心,我找大哥帮我出气,钱一定要得回来。”马刚说道。
“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大哥来?八成又是哪儿的无赖。”
“这回不是的,我大哥他——”
“行了吧你,省省心吧!”东儿打断了他的话,继续前行。
“东儿,听我说,那女人他勾引我,我被她骗了。”
“满大街男人,她为什么偏偏勾引你,你很帅吗?再说了,她勾搭你,你把她带我家里做什么?”
“我喝多了酒,昏了头了,她想跟我做那个,我那家里狗窝似得哪敢带人去,正好路过你那儿,就上去了,我可什么都没做,连她的手都没摸着。”
“很遗憾是不是?”东儿冷笑道。
“哪有啊!一进门我就后悔了,没过多久那俩小子就来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除了你我有跟那个女孩交往过吗?说出去都叫人笑话,二十大几的人了居然还是处男,我冤不冤啊!”
东儿停下了脚步,想来这马刚虽然窝囊、不成气,但对他却从无二心,在这世界上他东儿再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知心人了,但他能给予他什么呢?除了生活上的帮助,再无其他,他是个男人,一时抵挡不住异性的诱惑这很正常,毕竟他东儿也是个男人,他不能要求他什么。
“马刚,你当我东儿是什么?弟弟、妹妹还是——情人?”
马刚摇了摇头,内心很是纠结,“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
东儿抬手触摸着马刚面颊的伤痕,缓和了语气说,“我知道你上了那几个家伙的当了,还疼吗?”
马刚摇了摇头,说:“只要你原谅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没钱就跟我说吗!干吗偷偷拿我的首饰。”
“天地良心,不是我,我怎么会呢?是那两小子拿的,那个贱女人还顺走你新买的一支唇膏呢!”
“好糊涂啊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东儿叹了口气,“行啦,这事儿就算过去了,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二人进了一家小餐馆,要了东西,看着马刚狼吞虎咽的吃着,想起自己头一次被他妈妈带回家,他是那么的热情、开心,拿出好多好吃的零食哄他开心,是他和他的妈妈给了他一个落脚之地,结束了他的流浪生涯。那时候他很聪明、很机灵,不是这样的,妈妈的离去给予他很大的打击。
“你和林岚姐聊了那么久,聊什么呢?”马刚抬头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东儿盯着马刚沉默了一会,又说:“马刚,你又想过找个对象吗?”
“干吗问这个?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的确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托人给你找了份正经的工作,马上就有眉目了。”
“是吗?我刚找到的这份工作就不错,大哥是做大生意的,你相信我。”
“你 又来了,麻将馆打杂、贩卖色情光碟、跟人屁股后头跑龙套,那叫什么工作。我了解你,跟在那些混混屁股后头最后吃亏的还是你,正经找份工作才是正理儿,我这 次可是认真的,虽然眼下是临时工,但转正的机会很大,只要你把领导伺候好了,听我的,好好干,然后——然后——找个好女孩,好好过日 子。”
“我听你今天说的话跟我妈似的,你也要离开我吗?我妈没了,再没了你我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
“又胡说,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吗?”
马刚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东儿眼睛有些湿润了,尽管他知道这不大可能,但内心还是觉得很欣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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